奈何圣手大人是个寡妇,平日里也不大出门,根本不适合上门交流调香心得和拜访,但圣手的容貌有心人自是早记在心里了。
但今日,王师父激动了,他撇下学徒,径直上前拱手行礼道,“圣手大人驾临蔽行会,实在是蓬荜生辉。”
花九不为这种客套话所动,她只淡淡地瞧着王师父道,“你认得我?”
“自然,估计现在整个昭洲没几个人不认识圣手大人的。”王冲抚了下黑短的胡子,说话都有点点头哈腰的味道,因为他同样还知道花九是出自京城花家的,他态度谦卑点,总归不会出错。
“我还从未来过香行会,所以想过来瞧瞧,”花九走进来,扬了下宽大的袖摆,“不知师父是否方便,领我逛一下?”
王师父满口应承,他巴不得和花九拉拉关系,便十分自告奋勇的做起了介绍。
这一路讲解,花九听的有些意兴阑珊,她脸上有颇为不耐的神色,“师父,还是带我看看香室吧。”
花九的要求,王师父一口答应,“那大人这边请。”
拐过短短的廊檐,王师父指着一片的房间就道,“这里,便全是香行会的香室了,平时免费对行会的调香师父开放,外人却是不可以随意进去的。”
“那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进去,要不,就看看师父的香室吧?”花九比常人都翘的唇尖更翘了点,她淡淡的提议道,半点看不出有其他旁的什么心思,就仿佛是对香行会好奇一样。
王师父自然也是这么认为,贵为花家之女,从小有家族的教导,对香行会这种场所肯定陌生,“那还请大人走这边。”
花九将王师父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用猜她都知道王师父误会了什么,不过她也无意多此一举的去解释。
王师父的香室其实和其他香室一般无二,都只是摆了一些调制香品的东西,简单的很,唯一不同的是,那桌上摆满了十来瓶同意青瓷小瓶的香品。
花九随意看了圈,蓦地指着那桌上的香品问道,“师父,近日在调制香品?”
“是,草民每天都会调制一些,练着,免得哪日不动就手生了。”王师父脸上的笑都堆满了,他看着花九,为近日自己的好运而暗自得意。
听闻王师父这样说,花九意有所指地朝一直跟她身后就没吭过声的春生瞅了一眼,然后脚步一侧,就将王师父的视线遮了半数,找些话来闲聊。
春生福至心灵,她退后一步,手边便刚好是那桌子,眼见花九将王师父遮挡的严严实实,她动作迅速的从袖子里摸出好几个同样青瓷瓶的香品来,手掌一收,就替换掉了王师父调制的其中几瓶。
那青瓷小瓶一模一样,混杂在一起,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这小动作末了,春生才对花九提醒道,“姑娘,今天出门的时候太爷叫您早点回去。”
花九讶异了一声,“啊,我还差点忘了这事。”
“还是大人的事要紧,别耽搁了才好。”王师父当即道。
花九点了下头,唇边扯开一丝纯良如冰水的笑靥,连眉目间也自是温和安宁无比,“有劳师父陪着花氏走了这么久,师父调香技艺精湛,待到有空之日,花氏定还会上门畅谈交流一番,还望师父不要嫌花氏叨扰了才好。”
王师父只觉心中因花九这话舒爽的很,连四肢百骸都冒出得意来,“哪里,哪里,草民只是小小的调香师父而已,不及圣手大人。”
“师父客气了。”花九以袖掩唇轻笑,随后朝着王师父遥遥一行礼做道别。
王师父一直将花九送出香行会大门,连走路他都有些飘飘然了,脑子里只不停回想着花九称赞他调香技艺精湛,日后还要找他交流心得,被同行界的大家所承认,这是多大的殊荣。
花九走出香行会大门之际,那唇边刚才还纯良暖人的笑意顷刻便化为冰冷的讥诮之色,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花家香铺,知道让花家滚出昭洲的日子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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