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日的时间转瞬皆逝,花九在房间里有时候听到杨屾训斥下人的声音,他这几天脾气暴躁,京城那边久不见消息,现在都已经在黄桷镇了,京城近在迟尺,他却无法衡量了。
花九是知道他的打算的,杨屾想回京城,最好是带着花九一起回去,但是他不知道到了京城城门脚下,等待他的是大皇子的喜悦还是闵王那边的杀机,此刻他像是一头耳目失聪的豺狼,即便有攻击力,那也等于是白费。
花九偶尔有到庭院晒太阳,她也不说话,若是杨屾想对弈一局,也应允,表现的游刃有余的模样,实际她也在等张凉生的消息。
到第二天的最后一个晚上,花九还未入睡之际,猛然就敏锐地听到有房瓦揭动的声音,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抬头盯着房顶。
在晕黄的油灯之下,果然她就看到一只眼睛,那眼睛有着野兽才会有的竖瞳,暗沉的夜色里,眼色极亮,那是——
流水!
花九顷刻就握紧了手,指甲都掐的手心生疼,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她知道凤静可能不远了。
流水也是看到了花九,他呼吸一下屏住,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朝花九比了比。
花九点了点头,流水舒了一口气,这几日,他虽然跟着花九留下的那香味找寻,但岔路太多,而且杨屾又故意兜了无数个圈子,他没日没夜的将每个岔路只要有镇子的地方都找了,这才理出花九的踪迹,寻到了黄桷镇,在镇外遇到了张凉生,才有了花九确切的消息。
流水将瓦重新放好,他正欲悄然离去,哪想背后刀风袭来,竖瞳一收缩,他顺势前滚,一大片的瓦碎成渣滓。
花九才刚坐回床上,就被这阵仗一惊,她看着地上的瓦砾,房顶上,流水正和断刀鬼交上了手。
连杨屾也穿着中衣冲出了房间,他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谁来了,而是蹿到花九的房间,一把将她拉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才有空看和断刀鬼动手的人是谁。
花九不懂拳脚,只看到流水和断刀鬼两人刀剑往来,不分轩轾。
“看来,阿九咱们是要连夜回京了。”杨屾眯着眼睛看着流水,脸上有狠厉的神色。
花九心头一凛,刚才流水朝她比了个一根手指头,那便是说还有一天的时间才有再有人来,所以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让杨屾连夜离开。
“杨家舅舅,你觉得我这样子能连夜赶路?”花九反问了一句,从杨屾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腕,摩挲了一下。
“哼,”杨屾冷笑了一声,“不能赶也要赶,比起将你带到京城外让闵王的人救了去,总比在黄桷镇从我手上被截去了的好。”
杨屾这是典型的将责任推卸掉,以免大皇子怪罪下来就全是他的过失。
花九心有气愤,但一般心思毒辣的人都是这样再自私不过,杨屾为了保他自己,便不顾她的死活,“杨屾,做个交易吧,你可保住自身,我也不用受罪。”
听了这话,杨屾似乎真在想这可能性,“什么交易?”
花九嘴角勾起一点,唇尖翘起的影子落在下唇边,就有一种鬼魅的诱惑,“杀了这些在场的人,再给你几刀,让断刀鬼带着你回京,我让闵王在城门假意拦截,你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回去,大可跟大皇子说,息子霄和凤静带了众多人马,我被掳根本就是一个计中计,你寡不敌众,如何?”
杨屾嘿嘿笑起来,脸上有暗影斑驳,竟带着扭曲狠毒,“果然,这一路,你就是在哄骗我,说什么闵王让你以身做饵……”
“我有没有哄骗你,你自己清楚,如若不然,你派回京城的人为什么都一去不返。”花九打断他的话,她不能给杨屾片刻冷静多想的机会。
杨屾脸上的笑意冷了,细长的眼里有晦莫忌深的黑暗,“那又如何,他们进不去京城,不代表我进不去,再带上你,闵王还敢杀了我不成。”
花九抿起的唇边有凝霜,这当,她看到流水和断刀鬼身上互有伤口,一时半会根本难分出胜负,但流水显然分心更重,似乎听到杨屾要带着她连夜赶路的话,竟不顾断刀鬼那一刀,转身朝着驿站关着马的马棚跃去,几个起落间,手腕剑光划过,那棚里几匹马顷刻毙命,但紧接着断刀鬼刀光至,他背脊上生生受了一刀。
杨屾的脸都黑了,没有了马,走路到京城,也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到时候人困乏,如何能应对京城危机。
流水不再恋战,他转头看了花九一眼,虚挡了断刀鬼一刀后,身影飘忽,就飞快的消失在黑夜里。
断刀鬼正要追去,花九大喝了一声,“你敢追去试试!”
断刀鬼回身,就看到不知何时花九指尖多了一薄薄的刃片,那刃片像冰凌一般抵在杨屾的脖颈间,已出现丝丝的血迹。
就连杨屾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只是刚才还和花九站一起说着什么,顷刻间,花九就已经出手了。
断刀鬼看了杨屾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想了下他收了刀,走回院中。
花九并不立刻收刃片,她对着杨屾道,“今晚上劳烦杨家舅舅还有断刀,咱们三人同坐院中。”
听这话,杨屾低低地笑出声来,但他根本不敢动,脖颈的冰凉时刻提醒他息泱的耳朵就那么被废去的,“来人,摆桌。”
闻言,花九蓦地收了手,将那刃片在众目之下收回手腕,素白的脸上浮起浅笑,“舅舅可比息泱大气多了。”
杨屾不说话,恨恨地拂了下衣袖,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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