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公主竹篾背篓里装的却是一小株什锦牡丹的芽苞,这芽苞当然是她找公主讨来的,这稀世什锦不光花明轩,就是她也是极眼红的。
芽苞有两个小芽,柔柔嫩嫩还新鲜的很,花九找来一大点的花钵,挑选院中沙质最多的土满满装了一钵,然后小心翼翼得将那芽苞用锋利的刀片一削为二,将其中一芽苞种下后,浇透了水,放到通风温暖不被日光直射之处。
这番事毕后,她才拿湿泥抹了那剩下的芽苞创面处,就那么放回背篓,提着就往二房花明轩的香院而去。
她准备,用这芽苞换尚礼的契约,这对花明轩来说,绝对是件异常划算的交易。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花明轩一见那芽苞,便双眼双亮,说句不好听的,那模样就和发情的公狼看到母狼,双眼冒绿光一般无二,一点也没平日秀拔玉竹的俊逸姿态。
花明轩急着想先种下什锦牡丹芽苞,花九也不打扰,拿了尚礼的契约,她回了自家院子。
不曾想,才走到门口,便遇上寻来的夏初。
“姑娘,出大事了,”夏初一见花九,便几步到跟前,面色凝重,还先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旁人后才压低声音道,“大夫人又吐血了,刚大夫来说,那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惊险的很。”
闻言,花九细若柳叶的眉一挑,心下颇为诧异,前日杨府来人准备接杨氏回娘家,杨氏当即表示宁可死在花家,也是不会回去的。
她也是狠的,吃定花业封不会轻易休了她,那么无论为她自个或是花芷,她就是死都要霸占着花府家主正妻主母之位,绝不便宜后来者,所以,她又怎肯轻易便妥协了去。
抛开以往恩怨不谈,从这点上来说,花九便是欣赏杨氏的狠劲,如若是她,她多半也会和杨氏做出同样的选择,即便退一万步,就算熬不住死了那也要后来的女人顶着续玄继室的名头,逢年过节给她上柱香。
“今早,大爷从外面带回一双生子,是一姑娘和公子,先就带去老夫人的木樨苑里谈了半晌,没人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大爷就带着那对双生子去了大夫人的凤栖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听的阁里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然后就说大夫人吐血了。”夏初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不敢有半点隐瞒,自从上次木樨盛会的事后,想着姑娘的手段,她便对花九再无一点异心。
听闻这话,花九心中大概有数了,她捋了下发髻上垂落下来的流苏花钿,意味深长的道,“上次给祖母的百结香是不是快用完了?去我香室拿上一瓶,我现在就给祖母亲自送过去。”
木樨苑已恢复往日的安静,接近九月金桂飘香,还在老远的距离,花九便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
星星点点的橘红色朱砂桂纷扬洒洒地落下来,短短的几步路,便落了花九一肩,夏初不得不在花九站定之际,替她拍去身上的香花。
“想必,这位便是花家大姐姐了?”突闻一温软如棉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
花九转身,便看到粗大的朱砂桂树之后走出个粉色素面锦缎绣芙蕖纹样衣裙的女子出来,来人还未及笄,只十三四岁的年纪,钗一简单的珠花,能看出那珠花是自个珠串的,鹅蛋脸,肌肤吹弹可破,弯眉大眼,唇不点而朱,最为出彩的是,眉心一点桃花,嫣红的色泽媚而不妖,越显得女子面容清丽。
这等少有的容颜,在花九认识的女子当中,唯有永和公主可与之相当,但两人气质又有不同,公主那是天家贵气,而眼前的女子,却自有一番让人一看之下便心生怜惜的楚楚保护欲。
“打哪来的姑子,不知道这后院是不能随意乱蹿的么!”夏初也是看出一些端倪,她见花九不吭声,于是便不客气的开口道,索性先替姑娘试探一番。
那女子听闻口气这般不好的话,瞬时眼眸就红了,她甚至抽了抽鼻子,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瞅着,就仿若自己对其做了多十恶不赦的坏事来般,“对不起,花芙不是故意的,花芙……花芙……初来府里……爹说可不必拘礼的……”
这话所表达的意思可就多去了,花九唇尖翘了点,她眼一眨,掩掉眼眸之中浓郁的嘲意,花九小脸上就带起疏离又温和的笑来,“无妨,府里挺大,只是别迷了路才好。”
说完,花九也不欲多搭理她,转身就准备进屋,却不想一时之间,翻飞的长袖冷不防被人拉扯住了。
她回头,冷然的眸光在那双拉扯的柔荑上转了一圈,已经心生不喜。
许是察觉到花九的不悦,那女子赶紧放手,然后埋头低低的道,“对不起姐姐,花芙不是故意不让姐姐进去,只是……花芙的哥哥正在里面……爹说不能让人打扰了……姐姐……花芙……花芙……”
花九眉头一锁,极淡的瞳孔中审视的寒芒越发凌厉,这女子表现的这般单纯无害甚至手足无措的样子,甚至哭哭啼啼,要让一边的下人看了去,指不定还以为受她欺负了,亦或就是心机深沉的故意让人这般以为。
加之她少有的貌美,是个人看到这情形都会觉得她是弱者,她该受到保护,真是好一朵白莲花的女子。
不管是什么身份,这才刚踏进花府,便这般急切的开始到处试探,她不知道是该笑这女子是真单纯还是单蠢!
“这位姑娘,还是赶紧收了你的眼泪珠子吧,一点大家闺秀礼节都不懂,要是让闲人看了去,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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