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色沉沉,天空忽然“轰隆隆”响了几声闷雷,大雨随之倾盆而至,雨滴打在屋檐上,留下淅沥沥一道道水帘;打在树叶上,啪啪直响。
问语听见窗外鸟儿无助的叫声,凄厉悲惨。原来是一只幼雏被大雨淋湿了翅膀,落在地上怎么也飞不起来,还被哗哗的暴雨不住淋头痛浇。
问语随手披了件外衣,遮住头和脊背,匆匆跑出去把那只雏鸟平安送回屋檐下的巢穴中,再返回屋里。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半夜雨便停下来,边家大宅外的土路泥泞不堪,普通人踩过便会留下一连串深深的泥脚印。然而一黑影迅速掠过,只留下几乎看不真切的前脚掌印记,似乎只有那一小阵瞬间溅起的水花能证明他切实经过过这片土地。
问语在屋内仰头听着那只小麻雀叫声逐渐安稳下来,大鸟怀抱着它向自己感激道谢。
“不客气。”她微微一笑,转身欲铺床休息。
忽然一阵迅疾的破空声划过,黑影在窗外霎时闪过,身形如一道闪电。在问语转头去看时,已全然不见了踪影。
边夫人意外离世一事尚未查明真相,这么一番神秘的动静只会让问语更加心慌警惕。她径直翻窗出去,跳上屋顶,果真见一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持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目中杀气四溢。
问语一惊。这种眼神,分明是向着自己来的!
昏黑中剑光一晃,黑衣人身影轻移,未及眨眼便已冲到问语面前,长剑朝她心口直刺而来。
此人意在取命!
问语脚下移动,向后倾身躲过这一剑,重新立起时身体正在他侧面。她下意识去看他持剑的那双手,只觉得那手精壮有力,可惜更细节处因夜晚光线原因看不清楚。
但这人身形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一闪一动也不够陌生。难道是她曾经见过的人?可问语自认为自己并未与人结过什么仇怨。
他到底是谁?
黑衣人武功远胜于她,问语躲闪间只觉捉襟见肘,一招不慎便被抓住破绽,划破了右手手臂。温热的血喷溅而出,很快浸透一片薄衫。
除了这房顶上打斗间衣料摩擦和脚下砖瓦挪动的窃窃响动,四周万籁俱寂。边家在安排住所之时,刻意顾及到男女避讳,将问语和庭以归、苏予诚两人隔开。
问语自知凭借自己的功夫不可能应付得了这一劫,索性趁着躲闪的功夫将脚下砖瓦挑起数片,一脚踢下房顶,同时大喊“来人”。
砖瓦掉在地面,“咔啦”一声碎裂,加上她扯着嗓子喊的几声,在静悄悄的暗夜中宛如响起一道惊雷。
院子里问语隔壁的房间窗户透出光亮,应是听到了动静的丫鬟起了身,更远处家丁们住的院子也传来惊呼声。
“什么人!”家丁们经过边夫人一案,知边家不太平,警惕性比以往高了不少,反应也极快,不少人草草披了衣服便往这边奔来。
黑衣人斜眸一瞥,手中剑招更加狠厉,招招直刺要害。问语落在颈边的长发被削断两簇,她再也没工夫踢动砖瓦,脚下慌乱随着对方对准自己心口的长剑一路后退。
千钧一发,剑尖离心口不过半寸时乍然停在空中。问语止住后退,抬眼望向黑衣人身后,只见一袭杏黄衣突兀于夜色中。此外还有一身蓝衣飘飘欲仙,只用足尖静静站在檐角,整个人似乎没有重量。
庭以归一手搭在那黑衣人肩上,看似没多用半分力气,却实实在在地将对方所有动作都压制住。身体腾挪间,手中素元一抬,便生生把对方那把长剑劈为两半,空气中所有的狠厉在长剑裂开的同一时间脆裂损毁。
黑衣人手臂一转,挣开庭以归束缚。双腿一跃飞速脱身而去,身影消逝在苍茫暗夜当中。
问语一时脱力,跪倒在屋檐上。庭以归一闪身到她身边,蹲下来轻柔抬起她一条手臂。手上那道伤颇深,流出的温血已经染透了整条袖子。
他看准伤口处,“刺啦”一声将问语外衣连带中衣的袖子全数撕开。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满是鲜血,而且还在不断往下淌。
庭以归点了问语手臂上几处对止血有用的穴道,又迅速将自己衣服下摆撕下一块,紧紧裹住伤口。
问语疼得一龇牙,尽力忍着痛让他帮忙做最临时最简易的包扎。
与庭以归一同赶来的苏予诚看清问语境况后,早早派人去拿药箱,自己纵身跳到问语身旁,接过庄主手中的任务。
将泛云漫步过来,高高垂眸望着问语沾满鲜血的手臂,眼中看不清神色。
问语仰头问他:“你为什么不去追他?”
那人或许是周离焕派来的刺客。将泛云和丐帮诸人驻扎在李家附近,问语便顺势理解为他答应配合庭以归对付周离焕了。可事到如今这般地步,他怎么又无动于衷了?
将泛云沉着脸看了那道伤疤半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腾空而去。
庭以归站起来身来,回头看看屋顶中央。那里原先落着那个黑衣人落下的两截断剑,现在却空空如也。他望向将泛云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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