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陆星衍向孟濡讨要谢礼, 孟濡问他想要什么。
少年一本正经说不要再把他当小孩子了, 孟濡当时怔忡,正好一个电话打来,她接起之前匆匆对陆星衍说了句“我考虑一下”。
现在,陆星衍来讨债了。
孟濡被他问得暂时顾不得文身的事, 眨着眼睛慢慢开口:“你十九岁, 本来就不是小孩了。”
陆星衍动作停住, 转身直直看着孟濡说:“我那句话的主语是你。”
你, 不是别人。
你要学会依赖我。
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
孟濡微微抿着唇, 陆星衍背后一闪而过的天鹅文身仍在眼前, 他抓住那名跟踪狂时紧紧把她护在身后说“谁教你把她弄哭了”,脑海中的记忆被一只手打碎,再重新组合拼凑,有些事情似乎变得明晰。孟濡偏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只要你做事有分寸,不把自己当小孩,我就不会把你当小孩的。”
陆星衍半垂着眼思考,半晌一笑,走到孟濡跟前说:“你说的。”
孟濡凝重点头。
陆星衍微俯着身,俊俏的脸颊就在孟濡面前,将她困在门板与他的胸膛之间。漆眉微扬,勾着唇角笑容又不正经又似威胁说:“你以后也不许在心里叫我小孩。”
孟濡:“……”
陆星衍停了停补充,“小朋友也不可以。”
“……”
原来他都知道。
当然知道,每次孟濡这么想时,就差把“这个小孩”四个字写在漂亮脸蛋上,左右脸各两个字。
如果不是她的乌眸里包含纵容,陆星衍早就不忍了。
孟濡沉默着,别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轻轻摸摸陆星衍的头发说:“我叫你小孩,不是真的觉得你小。而是一种爱称,昵称你懂吗?证明我觉得我们关系很亲密。”
“……”
她嘴巴甜起来要命,在意大利待了几年就是不一样。
陆星衍撩人不成反被撩,那种心跳扑通扑通的感觉又上来。他从身旁的衣柜里拎出另一件外套,咳嗽一声面色如常说:“我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孟濡在他身后,不着痕迹地微微松气。
总算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门外,陆星衍走到玄关。孟濡脑海中却记着刚才看到的文身,迈步走出房间问:“你什么时候纹的文身?”
……
空气寂静一瞬。
陆星衍抬头,穿外套的动作停了下,如实回答:“高考完。”
也就是。
他们为了陆星衍志愿的事吵架之前。
孟濡蹙眉,“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星衍坦白:“你不会同意的。”
确实如此。
又过了一会儿,陆星衍换好外套,穿好鞋,却不急着走。孟濡看着少年的侧影,心里明知答案,却还是期望他说出不一样的回答。“是……纹的天鹅么?”
陆星衍几乎没有间隙答:“是。”
他拿起门禁卡,打开门。
离开之前站在门外看孟濡。
少年眼睛是亮的,嗓音暗哑,有种既然藏不住,就不再想隐瞒的破罐子破摔与决断。
“就是你想的那样。”
*
……
就是她想的那样?
他怎么知道,她想的哪样?
陆星衍离开后,孟濡倚着门,缓慢坐到陆星衍门口的地板上。
她双膝蜷起,双手拢着膝,脑袋微微向后仰。
脑袋有点乱。
不知道该从哪里捋起。
她明明……一直把陆星衍当成弟弟。
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陆星衍也应该把她当姐姐。
尽管陆星衍曾说过从未把她当做亲人,但孟濡只把那当成小孩子的口是心非。
并未想过还有其他意思。
那天他在小礼堂为她拉一首《天鹅》尚可理解为对姐姐的感情。
但是今天,她看到的文身又该怎么解释?
孟濡不想自作多情。
可是陆星衍不是对芭蕾感兴趣的人,他认识的人也没有其他被称为“天鹅”的芭蕾舞演员,更没听他说过喜欢天鹅这种动物。
那,他为什么要在高考后纹这种文身?
不知道洗文身很疼的么。
孟濡不知不觉瞎想起来,黑眼珠缓慢转,正想把刚才给陆星衍消毒的双氧水和碘伏收起来,视线落在一旁陆星衍书架上的东西。
书架最上面摆着一个篮球。
是陆星衍十五岁生日时孟濡送他的。
篮球是限量版的,粉色,充满少女心。
孟濡送这个礼物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喜爱之情,陆星衍收到以后也没见喜欢,面无表情地道了谢。
孟濡以为他早就把这个篮球弄丢了,没想到他还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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