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直等她的电话,开门见山:“你怎么还没回家?”
孟濡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不答反问:“你吃过饭了吗?”
“这都几点了。”少年对她的问题不以为然,对面传出走路声,似乎是陆星衍要到玄关换鞋,果然,“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孟濡拦住他,“不用。”
她把明天自己要登台演出,以及今晚不能回家、正在覃郡剧院附近的酒店一事告诉了陆星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孟濡弯起眸子说:“你明天没事的话,来看我的演出吧。我正好有一张票,本来打算自己看的,你来我就把票送给你。”
陆星衍稍微直起身,没有回答。
这么说起来,他好像确确实实没有看过一场现场的孟濡出演的芭蕾舞剧。十六岁以前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钱,之后孟濡去了意大利,各国巡演,他就更加看不到。
陆星衍只看过孟濡跳芭蕾的录播视频,或者是她在家里练习舞蹈时,他坐在舞蹈室看过她尽态极妍的身姿。
陆星衍没回应,孟濡以为他是有别的事或者不想来,轻轻勾着笑说:“没关系,你不想来我就送给阮菁。她……”
“几点?”孟濡话未说完,陆星衍就打断她。
“嗯?”孟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少顷嘴角又上翘了一分,如 实说时间:“晚上七点。”
陆星衍踢掉换好的鞋子,走回客厅开灯说:“我明天下午有兼职,五点结束去找你。”
孟濡和陆星衍商量好见面的地点,挂断电话,孟濡走进淋浴间洗澡。
孟濡站在光洁的地板上,赤着双足,花洒水柱淋下,瞬间打湿她乌黑头发和浓密的眼睫毛。
孟濡抬手擦了下脸颊,眨了两下眼睛,睫毛上的水珠滚落,顺着面颊流淌到下巴,再汇入锁骨向下。
她抬手抹去面前镜子上的雾气,看见镜中的女人不知何时扬起唇角。
孟濡伸手轻轻戳了下女人的嘴角,有些疑惑的歪歪头。
女人也跟着她向左歪头。
但还是笑着,不知收敛。
你这么高兴吗,孟濡?
是啊。
孟濡告诉自己。
能够回到舞台,于她而言就是最值得的事情。
这是一大部分,还有极小的,不太明显的一部分是什么?
——是陆星衍明晚会来看她的表演。
刚才孟濡邀请陆星衍时,其实是希望他能来的。
所以当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时,孟濡的心情有一些失落。
她希望自己在表演时,能有很亲近的人在台下看着。
爸妈、姨夫姨母、姥姥都不太可能了,唯有陆星衍。
所以她仅剩的一张票,没有给阮菁。
而是给陆星衍打电话时第一个问了他。
你要不要来。
看我重新登台表演。
但这种失落,仅仅是把他当成亲人吗?
又不太是。孟濡,你究竟在想什么?
孟濡洗完澡,把洗干净的贴身衣物挂起来,穿着浴袍坐在床沿看着窗外擦头发。
不待擦干,就整个人无重量似的往后一倒。
大概是陆星衍送她那一整柜足尖鞋。
孟濡很想让陆星衍看到她在舞台起舞的样子。
只是,这样吗?
孟濡闭上眼,难以回答。
……
孟濡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她早晨七点起床,前往剧院排练厅独自练习一上午。
中午休息,孟濡才来得及和以前芭蕾舞团的成员们见面、打招呼。
迎面一群人正要去外面吃饭,纷纷热情地邀请孟濡和他们一起。
孟濡早上只喝了水,这会儿肚子是空的。但她不觉得饿,甚至担心吃了东西下午胃不舒服,笑笑惋惜地拒绝了。
这其中有一名以前和孟濡关系很好的独舞演员,当初也是她率先发现孟濡患厌食症。女孩走近孟濡,小声问:“孟,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孟濡没有多说,安抚性地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女孩放了心,这才和同伴们一起走出剧院大门。
孟濡目送他们远去,回到排练厅,盘腿坐在地板,后脑勺轻轻抵着玻璃镜面。
她身体每一处都很累,也许是昨晚到今天练得太多,也许是她的厌食症原因,四肢乏力,眼前一阵一阵眩晕。
还有四个多小时。
孟濡悄悄告诉自己。
她紧紧抿唇,唇色失血。
求你了,孟濡说,再坚持一下。
那是你最向往的舞台。
如果这一次都不能坚持,那以后还能有回到国际大舞台的机会吗?
渺茫。孟濡心里清楚得很,她已经荒废了一整年,芭蕾舞演员的生命本就短,还能再容忍她逃避多久?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孟濡才缓慢地睁开眼,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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