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她说:“我们真该在这里过一辈子。”
安娜丽塔顿时浑身一僵,低落地垂下了头,满目忧伤沉郁,无声地低语倾诉她的境遇。
见状,克里斯蒂亚诺心头突地一跳,寒冬的恐惧卷土重来。
“你……”他不敢问出口,本能地将她搂得更紧,免得她消失,“还好吗?”
“你在这,我当然好极了。”她轻声说,拍拍他的后背,“来,我们好久没到这儿来了,跟我一起看看吧。”
克里斯蒂亚诺不愿多想,只愿痴信爱情意味着幸福,便忽略了那一丝丝不祥的阴云,不再追问,乖乖点了点头。
“这次你要带我看什么?”他歪头问。
“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浅笑着耸耸肩,向他递出手,“跟我来。”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笑着抓住她的手,从地上起身,由她带领往流水花园外走去。
他们来到了一片静谧的幽谷。
辉煌的太阳高居晴空,远方高山逶迤连绵,林木葱翠繁茂,两旁的溪流淙淙流淌,和春风互诉爱语,在无尽的时空中展示自然的奇迹。
克里斯蒂亚诺紧牵着她柔软的手,几乎像依恋慈母的幼童,在失而复得的温暖中迷醉。
“安娜。”他叫了一声。
她偏过头。“嗯?”
他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安娜丽塔忍俊不禁,一把抱上他的腰,和他搂在一起继续行进。
“克里斯。”她也津津有味地念叨起来,“克里斯,克里斯,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为她娇柔的呼唤而感到甜透心胸。
“好玩吗?”他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当然。”她认真地说,“你的芳名是最动听的音节,最崇高的含义,是最简单也最隆重的赞美诗唱词 。”
他开怀大笑起来,咂了咂舌。“安娜丽塔·莎士比亚又来了。”
“我可真希望我是莎士比亚,能为你写下不朽的诗篇来般配你。”她哀叹了一声,“可惜,我拙劣的才能还不足以概括出你万分之一的美。”
“浮夸。”他白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还该有座神庙?”
她沉吟了一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的确。”她用崇拜的,赞叹的目光紧盯着他,“你比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伟大得多,也比那颗启明星更美丽。他们都有神龛,祭坛,唱诗班,你却没有,实在毫无道理。”
克里斯蒂亚诺咯咯轻笑了一阵,颊边隐现腼腆的红晕。
“你不就是我的女祭司,唱诗班么?”他吻了吻她的脸,“而你对我的爱就是我的神庙——最坚固,最持久的神庙。”
她讶异地怔了怔,眼中有无限感慨,微笑道:“是的……的确。”
他们互相依偎着彼此,很快穿入了一片树林里,落叶沉积的腐殖质厚厚铺在脚下,踩上去就和地毯一样柔软。林间的景物都像在谈情说爱,树枝藤蔓搂抱缠绕,紫罗兰牵手依偎,成双成对的夜莺和燕子各自对歌争鸣。
在越过柳树和榆树掩映的一条小径后,他们站到了一个破败的神庙前。
倒下的断壁残垣犹如巨人的遗骸,几根褪色的大理石廊柱屹立不倒,守护着被时光粉碎的信仰。克里斯蒂亚诺可以从遗迹中想象出,在被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所遗忘以前,这座神庙曾是如何的壮美辉煌。
他目不转睛,沉浸在无言的震撼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问。
“我曾经来过一次……也许是在梦里。”她喃喃自语道,没有多作解释,“进去瞧瞧?”
“好。”
神殿内部,古老的女神雕像端坐于宝座之上,神态纯真自在,高贵而亲切,褪色黯淡的线条仍高度凝缩了女性之美。她的祭坛镶嵌着象牙和黄金,四周有七位形态各异的侍女拱卫,她们手中各自持有火炬,竖琴,香炉,酒壶,玫瑰,桂冠,弓箭。
处于这无名的神庙中,访客不由肃然起敬。纵然不复曾经的香火鼎盛,深沉的寂静仍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以其缄默悄然揭露神的威严。生活中最神圣的追求,死亡中最美好的思念,就隐藏在每一个角落里。
克里斯蒂亚诺盯着那位不知名的神祗,怔怔出神。
“这是不是……”他心中浮现一个顺理成章的猜测,“爱神?”
安娜丽塔自顾自地发起了呆。
连神明的丰功伟绩也被时光的脚掌摧毁,女神`的名字被世界遗忘,祭坛上不再有献花,香炉不再点燃,曾经的善男信女的祈祷和吟唱成了幽灵的回声……只有爱情,完全纯然的爱情,人类最自由,最接近理想,最远离功利性和实用性的感情,作为不朽的精神将在此长存着,无法被时间摧垮削弱。
良久,她才对他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她望向其中一个手持竖琴的侍女,陷入了恍惚中,“我本来是绝不可能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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