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你放心,我不会把清风水榭所有人的命当成儿戏。”轻离点点头,神色仍然忧虑,扶着焚海一同回房休息。
此时,霓裳每日清醒的时候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翌日一早,清风水榭的人陆陆续续起来用早膳的时候,看似无解的死局却奇迹般地有了转机——
帮会大厅中立着一个优雅文秀的万花女弟子模样的姑娘,正含羞带怯地半低着头,广袖掩口,似是在笑。
这样一个人畜无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万花姑娘,却让厅内所有刀尖舔血、手上鲜血累累的恶徒都十分警惕,握紧了自己的兵器,隔开很远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未央招出灵蛇,一步步谨慎地走上前去,一字一句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鬼、医、鸿、雁。”
鬼医鸿雁掩着口,好像碰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轻声慢语道:“小女子听说,霓裳快死了呀,过来送他最后一程,怎么说,也是旧时相识,有几分情意呢。”未央冷着脸下逐客令:“不用你送,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清风水榭不欢迎你。”
鸿雁抬头,并不搭理未央,楚楚可怜地看向很远处的断鬼,哀求道:“断鬼,我们怎么说也是同门,你忍心让他们赶走我吗?”断鬼露出虚伪的微笑,轻柔地说:“忍心呀,师姐。”鸿雁状似哀伤地叹了口气,戚戚然道:“看来我不受欢迎呀,见不到霓裳了呢。既然如此,小女子也只好离开,不碍各位的眼了呀。”说罢,一边轻轻拭泪,一边莲步轻移,走出帮会大厅。
刚要出门口,门口一把通体金色流光的剑骤然拦在鸿雁面前,两个七秀少女——紫烟、幽月一左一右挡住门口,模样一般无二,只不过一个人用金色流光双剑,另一个用血色流光双剑。稍远处,与这群人格格不入的赤霄道长抱剑而立。
其中一个少女冷冷地说:“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另一个并不说话,神色坚决。
鸿雁又掩口笑道:“哎呀呀,紫烟,这么凶呀……”持血色流光双剑的那个神色一厉:“快说!”鸿雁状似受惊地颤了颤,但并没有人被她可怜的外表蒙骗,她只好收起那套表演,噙着笑说:“如果我说,没准……我能治好霓裳呢?我可是……鬼、医、呀。”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清风水榭还是放鸿雁进了霓裳的房间。霓裳仍昏睡着,叶长安衣不解带地在一边守着,形容都憔悴起来。
鸿雁径直坐在床边诊脉,诊了半天,又翻开霓裳肩膀衣物,仔细查看伤口,甚至凑上去闻。叶长安被惊起来,看鸿雁像个大夫,不敢拦着,目光仿佛溺水的人一般,紧紧盯着鸿雁的一举一动。
鸿雁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眉头紧锁,挥开床边围着的人,广袖一扬,铺了满桌的宣纸。她自身后抽出一支暗红笔身、顶端镶银凤图样、缀三粒色泽饱满圆润翡翠珠的毛笔,洋洋洒洒,很快写满了一整张纸。字迹潦草难辨,甚至都看不出是处方还是什么。
写完了,鸿雁长出一口气,一边的叶长安忍不住问:“大夫,请问你写的这是什么?”鸿雁瞥他一眼,并不回答,眼神迅速地在床边几个人身上飘过一遍,才施施然地说:“小女子不才……恰好能治。”
叶长安一窒,不敢相信地轻声问:“真的……真的吗?能治好吗?!”另外几人也露出类似的激动到难以置信的神色。
倚靠在霓裳床柱上的镇狱却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鸿雁。
果不其然,鸿雁又掩着口笑起来,对镇狱抛了一个媚眼,柔声说:“能治是能治,小女子,也要吃饭的呀。治病救人,要报酬的呀。”
镇狱双臂抱胸,沉声问:“要什么?”
鸿雁十分羞怯地用袖子遮住脸,吃吃地笑着说:“要的不多,就要……这个藏剑的小~哥~”
叶长安震惊地张大嘴,仿佛他突然出现了幻觉。
鸿雁转头对他一笑,娇羞道:“没错,就是你~要我救霓裳的命,你得跟我成~亲~”
持血色双剑的七秀少女忍不住质问道:“鸿雁,你安得什么心?!你见到他时间不足半个时辰,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张嘴就要成亲?你烂得没人要了?”鸿雁并不恼怒,仍旧是一脸虚假至极的笑容,说:“哎呀,小女子见这位少侠气宇轩昂,英俊不凡,一见倾心,这也不行么?紫烟,你对小女子太苛刻了呀……小女子也是有少女情思的呀。”
她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却刺耳无比。镇狱冷哼一声,那少女也冷笑说:“鸿雁,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鸿雁自感无趣,方才收了一脸假笑,施施然坐在霓裳床边,漫不经心地抚摸自己的指甲,道:“毒瘤就是毒瘤,一点表面功夫都不会做,活该被杀。我鸿雁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眼睛没瞎。这小哥守着霓裳这副模样,一看就是有情人。鬼医我啊,什么样的都见过了,见多了,偏偏就看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花好月圆的戏。”她略抬起眼,嘲讽地看着叶长安,冷笑道:“我是鬼医,不是孙思邈那个大圣人,治好霓裳让你们俩双宿双飞?没有这么好的事。要我治,你就得跟我成亲,断了对霓裳的念头。事情呢,就这么简单,要不要治,小哥你一句话。不过呢,我鬼医鸿雁——你可能不了解——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脾气不大好。等我没了那治病的兴致……你就死了那条心,买张草席裹着霓裳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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