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苏泽恍然一笑,说道:“是我鲁莽了,他远来是客,我家自当好生招待才是,不如过些天我们带他去打猎?”
这话说得苏权面色阴沉下来,盯着儿子半晌不语,直到将儿子盯得发毛,微有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才开口说道:“你小小年纪,哪来恁多狠毒心思?”
停了一下,苏权继续板着脸说:“一来你不知他言中几分真假,若是错怪了他岂不是恩将仇报?二来你阿姊心中有他,做的这般明显,她若得知必定恨你。三来你终归太小,其中人心复杂,掌控不住。此事自有爹爹料理,你只须看着就好。”
见儿子还是别别扭扭,满脸不忿,苏权叹口气,“你自小聪慧,甚少令我担心,这几年念着你受了颇多委屈,我也不曾斥责于你,只是今日看来,还是要教教你为人的道理才是。你身为男子,将来是要掌家立业的,待人接物当大方磊落,遇事不可只凭一时意气,要处处妥当方得圆满。驭下有方,广结善缘,大丈夫处事,当以正合,可有急智,却不能事事诡狡。我知你心疼如玉,却也不可把自己逼的太过,凡事有爹爹在,你只要稳健成长也就够了。”
另一边,如玉也未曾真的歇下,只是躺在床上与继母拉着手说话;辰砂心中百感交加,到了客房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苏河一面呆头呆脑的做着功课,一面暗笑兄长方才三岁小儿一般的举止。
直到掌灯时分,下人来报开席,苏府一家外带辰砂才去偏厅用饭,席间自然又是一阵唏嘘,好在一家终于团圆,每人面上都是一片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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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打猎这项活动嘛,刀箭无眼,很容易受伤,所以古人挺爱举着打猎的大幌子干杀人的坏事,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冒顿鸣谪了,也是个心机boy。还是个早早就自行领会了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强人。
泽哥儿从小就是狼崽子,哈哈
24、二十四章
谋进路父女敦伦
自从如玉归家,苏府每日皆是喜气盈盈,张秀成天围着女儿,选料子、试新衣,又为她打了全套的头面首饰,恨不得将这几年受的苦一时全都补回来才好。
苏泽自从知晓如玉曾因他不见而寻死,更是心痛不已,但凡寻了空子,便钻到如玉房中腻着她闲聊,总要爹爹将他轰出去才算罢休。
苏河本已快要记不得如玉,这番再见只觉得这阿姊生的美貌,哪怕不似哥哥一般粘腻,只要看着她也是开心的,况且苏河总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哥哥那狗皮膏药似的,见了就贴在阿姊身上,实在太过丢脸,一直不屑去做。
只有苏权心中气恼,这些天来冷眼旁观,如玉已经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标志非常。面容有七份随了生母刘氏,却又带了三分苏家的英气,明丽端方,极为喜人。
此事本应为喜,可一想到前四年,苏权这做爹爹的,心中便有些微妙。有心请人来为她验验身子,又怕伤了父女情份,想去诈一诈辰砂,又觉得那小子奸滑,万一信了他顺水推舟之言,岂不是凭白将女儿给了他?
这般心思不可为外人道,却每天都要在脑子里走一遭,憋在心中日子一久,就像野草般疯长在心间,稍有些风吹草动,便招招摇摇地惹人心烦。
日子如流水般过了一个多月,这日晚间苏权与好友饮宴归来,刚进卧房,就见如玉挽着张秀的手臂,两人笑成一团。
见他归来,母女皆起身相迎,张秀笑道:“玉儿好甜的小嘴儿,说我面嫩,像她阿姊一般,哪有人这么调笑母亲的。”
苏权见妻女相和,自然心意舒畅,也笑着聊了几句闲话,才借口看书出了门,吩咐下人请辰砂到书房来见。
辰砂到来后恭敬施礼,苏权仔细打量他一番,果真风神秀异。其肤白,额间红痣艳而近妖,眼角微挑、下颌略尖,些微有些男生女相,这等面相最是命运多劫,想起下午家丁带回的消息,暗叹一句:果然如此。
苏权轻咳一声说道:“此番叫你来是有件好事相告,我做主为你活动了个秀才的名头,过些日子便可去书院读书,也不求你拿到禀生,只要读几年书有些人脉,以后再捐个职位,足够安生度日即可。毕竟如玉刚刚归家,我们都不舍她早嫁,你也当趁这几年丰满羽翼,后面之事自然水到渠成。”又盯着辰砂双眼追问,“我的意思,你可懂了?”
辰砂喜不自胜,赶忙起身,不住地行礼表忠心。自打如玉归家以后,因他是外男,两人再也不得相见,本还心中忐忑,惧怕苏权从中作梗,使他二人生生分离,此时听话中的意思,却是要作为半子培养自己,自然再无不从,再次一揖到地,恳切道:“晚辈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莫再如此多礼。”苏权上前一把托起辰砂,笑道:“往后越发亲近了,你也不必太过生分。我便多嘴嘱咐你几句,日后去了书院,当潜心进学,友爱同窗,我能出了银钱去活动,却不能为你积攒人脉见识,须你自己上心方可。逢休沐之日,若无他事就早些回来,那两个小子还在混玩的年纪,你年长懂事,闲暇时多多教导他们一番也是好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笑着各自散了。苏权回到卧房将此事说与妻子,张秀一边为他宽衣,一边点头道:“这样也好,毕竟如玉离家四年,又是在那般环境,以后的亲事也不好说,可怜这孩子回来就已十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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