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的夏林,看吧,他永远也学不乖。
宁远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也不知算不算回答了他的问题。可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和夏林说话了,只想快点走,走得远远的。
可是夏林一把拉住了他,“不许走!”
宁远甩开他的手,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摔倒在地。他很快翻过来,用膝盖顶上夏林的肚子,拼命挣扎。夏林皱了皱眉,突然像十分生气似的,往他肚子上招呼了一拳。这一拳其实不重,可恰好压到刚才的磕伤。宁远‘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夏林顿了顿,松开了拳,轻轻揉上他的肚子。
宁远却不领情,一脚把他踹翻。两个人又扭在一起,夏林想要掰住宁远的手,宁远却泄愤似的一顿乱打。混乱之中,宁远的手肘突然击中了夏林的鼻子,血喷了出来。
宁远停了手,推开他,起身往外走。
夏林捂着鼻子,突然像小孩一样,有一丝固执和慌张,对着宁远的背影低低喊道,“你不要搬走。”血流进嘴巴里,他咳了一声。
最后,宁远轻轻地回了一声“好”。
宁远在酒吧喝了一夜酒,第二天上午有课,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家拿书。
进了门,夏林居然和颜悦色地和他打招呼,还抱怨鼻子上的创可贴太难看。从他口里说出来,昨天发生的事简直就像是“对不起哦,你喜欢冬瓜可是我好像比较喜欢西瓜”这么简单。
幸而宁远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个性,匆匆睡了个觉,便也相安无事地去上学。
只是,他没有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收拾好的几个箱子,始终整整齐齐地摆在卧室里。
那时玫瑰和宁远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任何还算谈得来的人,接触得多了,都会这样的。玫瑰偶尔会来夏林的教室里旁听。天气变冷了,夏林缺课的时间越来越多,可玫瑰还是来得勤快。这种时候,她就和宁远坐在一起,没头没尾地聊天。
有一天,中间休息的时候,宁远趴在课桌上小憩,玫瑰则一如往常地翻着那些他不知所云的美学巨著。
迷迷糊糊的时候,玫瑰突然点了点他。
宁远睁开眼,玫瑰细细地看了他一阵,眼里几番欲言又止,过了会儿,才有些踌躇地问,“听夏林说……你对他有点意思?”
宁远猛地咳了一声,脸色几变,慢慢地浮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可能?”
玫瑰静静地偏头看着他。
宁远笑道,“他误会了。”
玫瑰眨了眨眼,也笑了出来,“那就好。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他,那我可能就要考虑放弃了。”
下课以后,宁远几乎是仓皇逃出了教室,像急于寻找沙地的鸵鸟一般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夏林来敲门,他没有开。他叫他,他没有应。
那天晚上,宁远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只有十七岁,遇到了他第一次喜欢上的男生。那感情青涩又冲动,仅仅一个笑容,就让他觉得前景光亮。枯燥的高中生活快结束的时候,他选择了偷偷的表白。没有署名的信,对方竟然很快就知道是他。没有过多,宁远被他带到家里,他们上了床。脱下衣服的身体也是那么青涩,结束的时候,既痛苦又甜蜜。宁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在路上边走边笑。
然而第二天一切都天翻地覆。所有的人都知道高三三班的宁远是一个喜欢缠着男人的变态,自己斟酌许久的信被公之于众,贴在公告栏上被人阴阳怪气地朗诵。老师看向他的目光厌恶不已,走在路上,有人向他吐口水。他逃回家,却几乎被爸妈打成半个残废。
后来,他带着身份证离家出走了。
一边打工一边复习,就这样潦倒又难堪地活着。六月的时候,他是像贼一样偷偷溜回学校参加的高考。
凌晨的时候,宁远从梦中惊醒。
即使能感受到窗外的光,双手还是忍不住轻轻颤抖。往事历历在目,他永远不想再重来一次。他现在所有的,只剩下好不容易才一点一滴收拾回来的、可笑又卑微的尊严,他怎么能忍受再被摧毁?
宁远知道自己是真的怕了,他承认,他再也不敢去惹夏林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宁远用冷水抹了好几把脸。接着,就若无其事地和夏林一起去上课。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看到了笑着朝他们招手的玫瑰,他先是一怔,随即也难看的笑了笑,比了个的手势,转身先去了一趟厕所。
洗了个脸,就冷静了。
时间还没有到,夏林倚在课桌上和玫瑰聊天。宁远坐下来,玫瑰拉住了他的胳膊,难得有一丝兴奋地问,“小远,你们家里有一间空房,对吗?”
宁远说,“嗯。”
“那……”玫瑰突然有些难为情地抓紧了他,“我能不能搬过去住?我保证,按时付房租。”
宁远看向夏林,夏林只是支支吾吾地笑。
宁远笑了笑,收回被抓住的胳膊,放在课桌下,两手紧紧握着。想了一想,说:“再等一等吧,现在每天实习上课,兵荒马乱,东西乱得不成样子。毕业的时候我收拾一下,你再住进来。”
玫瑰眉开眼笑,“好。”
夏林在一旁笑话他,“工作了就有时间来整理了?我敢打赌,一定还是那么乱,不信你到时候瞧。”
夏林的预言最终还是没有成真。
因为毕业的时候,宁远消失了。
这个城市里再也没有了他的踪迹,他就像一只鸟,一直瑟瑟地把自己埋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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