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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公的故事完结辣,最近有点忙,加更先欠着,啾咪=3=
河神1
呜…..
汽笛响亮地长鸣着,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拉出一道长线,阳光从天顶的缝隙间漏下来,恰在月台的石板地上绘出一个不规则的菱形。
瑶姬踩着锃亮的羊皮小靴,靴筒里束着咔叽布的裤子,上身是一件羊腿袖衬衣。她手里拎着行李箱,一下车,便觉月台上四面八方的视线都朝她看来。
车门边恰站着个挑行李的挑夫,撞见她的目光,慌忙便将眼往一旁挟。想看叉不敢看的模样不由看得她失笑,又有些叹息。
陆吾虽是个小城,但沟通南北,商业发达,并非闭塞之地。如今已是民国七年,她这副打扮却还是引入侧目,远不如她回国下船时在上海,市民多见着洋装者,不以为异。
好在她也不在意旁人目光,出了火车站,正打算叫辆黄包车,远远地—个人站在路边朝她招手:“大小姐!大小姐!”
“忠叔?”
那人是个面色黧黑的汉子,像是有些不敢认她,愣了一下后小跑过来:“大小姐,老爷教我过来接您,路上辛苦了。”
说着抢过瑶姬手里的行李箱,领着她走到马路对面的雪佛兰旁。这辆车也跟瑶姬一道,处处引人侧目,忠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爷太太都回来了,大小姐还认得小的吧?小的刚才都没认出您来,”
瑶姬坐上后座,闻言淡淡一笑:“你越发精神了,在京师可还好?”
”好,好,老爷太太也好得很,还有少爷,也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话,瑶姬心里却记挂着一件事。她这次回国,是因为家里拍电报给她,说祖母病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时有病痛,她在国外念书,不可能次次都越洋回国。但这次说是病得有些重,瑶姬方才连忙赶回来,又听忠叔说齐老爷和齐夫人都回来了,不由心中惴惴。
齐家是大族,祖籍在陆吾城,但家中诸人多数都住在京师。不过瑶姬幼时是祖母抚养,从小在祖宅长大,对这座小城倒是颇有感情。
汽车驶过,沿途一路风景,许多还是旧时风光,也有许多不同。
到了齐宅,汽车径直驶进院子里。原本的青石板已换成了水门汀,老太太院子里的张婆守在门口,一见瑶姬下车便忙忙地迎上来,满是皱纹的脸笑得仿佛一朵菊花。
”阿婆还好罢”瑶姬顾不上跟她打招呼。
”好着呢好着呢,”张婆把她的行李箱递给身后的小丫鬟,”大小姐先随奴婢去换身衣裳,晚上有陆家的筵席。”
”先不忙,我去看看阿婆。”
”唉哟,老爷太太正等着您呢,”张婆忙拉住她,“老太太喝了药,正睡着,您刚回来,不先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瑶姬一顿,随即住了脚:“也好,不过衣裳就…,,”
“您就穿这一身…..?”
张婆的话没说完,但瑶姬明白她的意思——她这副新派的打扮,想来不会入齐老爷的眼。
叹了口气,她只好道:”好罢,换。”
这一换,就折腾了快半个时辰。银红撒花的旧式旗袍,束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丫鬟们给她插戴上一整套的南珠头面,瑶姬已许久没有这样繁琐的妆束过,坐在凳子上浑身不舒服,想到待在祖宅的这段日子恐怕要处处受人制肘,不由越发郁闷。
这正是她不愿回国的原因,或者说,她只想看看祖母,不太乐意跟自己的父母打交道。
她向来被家里视作最叛逆的孩子,又因为齐老爷齐太太一直在京师,彼此间也不亲近。因而见面请安时,三人都觉得有些尴尬,齐老爷清咳一声:“你也大了,今晚你陆伯伯家给为父接风洗尘,你也一道去。”
陆家与齐家是世交,同样也是陆吾大族。
他们家的祖宅离幽河不远,依山傍水,远远就看见阔大的一片建筑群,白墙黑瓦是典型的江南建筑,掩映在余晖之中,似乎透出了沉沉的暮气。
瑶姬很少到这里来,陆家人常居京沪两地,祖宅中只住着陆老爷子。今晚宴请的正是他老人家,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阵阵,瑶姬却总觉得不自在。
大概是她已许久没在这种群婢环绕的环境里生活过了,一张八仙桌,在座的不过四人,侯在一旁侍奉的下人就有十来个。
每个人都随时注意着主子的吩咐,或许正是如此,瑶姬才感觉他们似乎都在看自己。
“囡囡。”陆老爷子亲切地唤她的小名,瑶姬一怔,连忙从那种恍然中醒过神来,老爷子朝她举起酒盏,“这一杯,爷爷敬你,以后就劳烦你了。”
“应该是我敬您才对。”她忙站起来,恭敬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也没忽视老爷子的话,劳烦?劳烦什么?
她不好问出口,心里的疑惑愈发深重。
赴宴之前,她去看过祖母,老太太已经有些糊涂了,话也说不利索。但她老人家年近九旬,这是无可避免之事,家里特意拍电报把她叫回来,真的是因为老人家病重?
不知怎的,瑶姬总觉得不安。
找了个透气的借口,她提前退了席。出得门来,那种教人不自在的异样方才消失,当空一轮明月,被天井框成四四方方的形状,风中飘来隐约的海棠花香,似乎连那种压抑也被荡涤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瑶姬决定回屋去。大概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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