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丁乐。
他喜欢这间办公室。
一直坚持不肯搬到另一间更宽敞的办公室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丁乐已经习惯了这里,丁乐在这里喝水、看电视、躺在沙发上睡觉、坐在他的大腿上玩手机、趁他不注意偷偷亲他……
一点一滴,无比鲜活的一幕又一幕,不断地在叶晨鸣的脑海里旋转着。
和丁乐感情要好的时候,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叶晨鸣的工作效率极高,心情极好;可现在丁乐不在,只剩下满屋子的惆怅,像尖锐的针一样刺着他的心。
所以他更不敢回家,在办公室已经这样,回家更难入睡。
因为他知道丁乐不在家里,丁乐还陪伴在父母的身边。
叶晨鸣看见陶修微微皱眉,迅速地还没好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熄了,“你和他一样不喜欢烟味。”
陶修轻轻地点头,这倒是他和丁乐难得的共同点。
一箱啤酒很快送进了叶晨鸣的办公室,顾轻狂陪着叶晨鸣一罐一罐地喝了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却都默契着举杯就一饮而尽。
陶修印象中的叶晨鸣是个极有事业心、责任感的成熟男人,听丁乐说,他不管是喝酒还是抽烟,都十分有节制,今天这样应该算是反常吧?
半个多小时后,玻璃桌面上已经挤满了空的啤酒罐子,有些掉在了地上,发生“哐当”的脆响,一箱24罐的啤酒很快被两人消灭,叶晨鸣用赞赏的目光盯着顾轻狂,“再来一箱?”
“来就来!”比喝酒,顾轻狂从来没认过怂。
于是,大排档的老板再次送了一箱啤酒上来,前后相隔还不到一个小时。
陶修暗地里拉了拉顾轻狂的衣服,被顾轻狂无视,又小心翼翼地凑到顾轻狂的耳边说话,让他别再喝了,顾轻狂朝他轻笑,“老男人,要不你先回去吧。”
回去?他怎么能放心回去?
叶晨鸣喝了这么多酒,明显是因为丁乐所以心情不好,他不敢劝叶晨鸣,只好劝顾轻狂,没想到顾轻狂竟然叫他先回去。
难道顾轻狂已经把自己曾经喝酒喝到住院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陶修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丁乐叫过来再说,两个人这么喝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接到陶修打过来的电话的时候丁乐刚刚匆匆扒了几口在医院门口买的盒饭,边将剩余的饭菜扔进了垃圾桶边道:“陶修,有什么事?”
陶修便将顾轻狂正在陪叶晨鸣喝酒的事告诉了丁乐,丁乐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搞什么鬼?!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后丁乐脸色难看地看着病房的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可是大中午,要喝酒最起码也等到晚上吧?难道那家伙打算下午不上班了?
自从丁乐的母亲住院后,丁乐便把之前攒下的年假休了,所以这几天都没有到公司上班,天天留在医院里照顾母亲,想令她安心一点,虽然想念叶晨鸣,却也渐渐努力去忽略叶晨鸣的存在,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离开母亲的视线,哪怕只是出去买个盒饭,他的母亲都没法安心。
总是担心他,又跑去找叶晨鸣。
所以他只好每天都在母亲的视线里晃来晃去,陪着她打针,陪着她吃药,陪着她做痛苦到无法忍受的化疗,帮她梳理越来越少的枯发,陪她聊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既转移母亲的注意力,也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却没想到叶晨鸣会通过陶修找他,这一趟免不了,如果他不去看看,鬼知道叶晨鸣会把自己的身体折腾成什么鬼样子。
丁乐回到母亲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妈,您吃饱了吗?”
张佩瑶虚弱地靠在医院的雪白枕头上,一个小时前,她才经历完痛苦不堪的化疗,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她苍白着脸轻轻点头,又关心地问道:“你呢?你吃饭了吗?”
丁乐含糊地点头。
张佩瑶一看就知道儿子在忽悠自己,叹气道:“你从小就有挑食的坏毛病,那些盒饭我看你也吃不下几口,咳咳……你自己回家做饭吃去吧。”
丁乐低下头,“好,从明天开始,我回家做饭,然后打包过来我们一起吃。”
“好好好。”张佩瑶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丁乐的头发,“儿子,你瘦了,你放心,妈没事儿了,别再请假照顾我,回去上班吧。”
丁乐猛地摇头,“不行,我要陪着您才能放心……但是妈,公司现在有点儿急事,我要回去一趟,下午不要等我吃饭了,我打电话让爸出去给您买点儿好吃的,也许我会很晚才回,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担心。”
“好。”张佩瑶轻拍着丁乐的手,突然瞥见丁乐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以前丁乐回家吃饭的时候,总会记得暂时把戒指拿下来藏好,最近倒是把这事儿忘了。
得到母亲的同意,丁乐收回手,焦急地离开了医院。
张佩瑶看着丁乐消瘦的身影,不禁有些心疼,她还记得上一次见到丁乐的时候,他的精神那么好,叶晨鸣应该对他不错,只可惜,为什么是个男人呢?
“丁乐啊,妈不是反对你们,妈是不愿看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陪不了你太久了,你和他在一起,要我怎么放心得下……”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张佩瑶轻轻的叹息声以及冰冷的仪器富有节奏的“嘀嘀”声。
丁乐离开医院后本想马上去找叶晨鸣,可胃却难受地叫嚣了起来。
他挑食,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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