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直到站在了病房门口,她才猛然顿住,自己这么贸贸然的跑过来合不合适?
正在犹豫的当口,房门从里面打开,出来一个人,竟然是方正,他见到她明显的惊讶:“林菀?”
林菀收回半抬着的手,问:“他醒了?”
“哦,是,早上醒的。”
见林菀眼睛还盯着他身后半掩着的门,方正问:“进去吗?这会儿人挺多的。”
林菀想了想说:“算了,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转身之前又重新确认了一遍:“他是没事了吧?”
方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蹙起眉头,林菀见他这副表情刚放下的心立即悬了起来,迟疑着问:“他怎么了?”
方正抬手朝中厅方向指了指说:“咱们去那边儿说吧。”
这一层是高干病房,人少地方又大,宽阔的中厅采光极佳,四周摆着绿植盆栽,方正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站定,先是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回头面向林菀。见她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他斟酌了一下说:“他小脑伤的有点重,现在右侧身体不能动,情绪也变得异常暴躁……
林菀睁大眼睛,好半天才消化了这句话,一侧身子不能动,那不就是偏瘫吗?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的填进喉咙里,很快就堵得满满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方正见状忙说:“你别担心,医生正在讨论治疗方案,只是他现在抵触情绪太强烈,从醒了到现在,不愿见人也不肯配合……”
林菀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抬起头坚定的说:“我要见他。”
“现在?”
“方便吗?”
方正被她的坚决所震撼,点头道:“好。走,我带你去。”
回到病房,方正推开门,两人先后进去,里面的人本来在低声交谈,这下全都惊讶的看过来。多数人都是她见过的,向阳还有几个陈劲的朋友,还有前几天见过的他堂哥,只有坐在沙发上的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是生面孔,她猜想,这应该就是陈劲的父母。
方正向那对夫妇介绍她:“伯父伯母,这是林菀。”
两人打她一进来就猜出来了,陈劲他爸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是不知该作何表情,他妈倒是激动的站起来,还没等开口就听里间传来啪啦一声响,还有一声咆哮“滚”。
林菀听到这一声中气十足又无比熟悉的咆哮,顿觉亲切,随后又有些心疼。陈劲他妈又要抹眼泪,方正忙说:“伯母,还是让林菀进去劝劝吧。”
向阳也跟着附和:“对,他现在也就能听进去林菀的话了。”
陈劲他妈走过来拉住林菀的手说:“小林,那就拜托你了,劝劝阿劲,他现在不肯打针也不肯吃药,这哪成啊……”
林菀点头,安抚的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病房是套间,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才是病人的起居室。她走过去时里面的护士正好推门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碎玻璃的撮子,见到她好心的小声提醒:“病人现在情绪不好,你当心点儿。”
林菀道谢,然后推门进去,床头冲着窗户方向,被摇起来一点,床上的人正扭着头看向窗外,姿势很费力,侧脸瘦削的像刀刻出来的一般。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那必然是落寞的。林菀心头一酸,却听他头也不回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这一声跟刚才的咆哮对比鲜明,更让林菀心里难受,不但没出去反而随手关上门。陈劲皱着眉回头,看到她的瞬间眼里噌的燃起一簇火苗,格外的明亮,差点冒出来的呵斥变成喃喃的呼唤:“菀菀?”
林菀嗯了一声,见过他虚弱的模样,却从没见过穿着病号服的他,浅色的衣服显得他的脸更加苍白,嘴唇都是白的,跟平时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判若两人。房间那么大,她一步步走过去,仿佛在跨越千山万水,他的视线则是一直追随着她,平静而缠绵。来到床前,看到他裹着石膏的左脚,她轻声问:“还疼吗?”
陈劲嘴角微微上挑,摇摇头。
这个熟悉又略显乖巧的表情让林菀心情舒展了一些,刚在床边坐下,就听他说:“你瘦了。”
林菀鼻子立即发酸,目光落在他搭在床边的右手上,手背一道道血管那么明显,上面还有几个针孔和粘过胶布的痕迹。就是这只手不能动了吗?心脏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喃喃的说:“你也瘦了。”
心里想的是,他那哪是瘦啊,分明就是脱相了。看到床头摆着一个小托盘,里面一张纸上有两个药片,再看地上的一滩水渍,她问:“这药是要吃的吗?”
陈劲不做声,她作势起身,嘴里说着:“我去问护士……”
陈劲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她有些好笑的从旁边柜子里重新找了一只水杯,去饮水机那接了温水,回来递给他:“吃了吧,听医生的话,才能早日康复啊。”
听到他似有若无的哼了声,左手伸过来接住杯子喝了一口,林菀见他不方便,直接把托着药片的纸凑到他嘴巴跟前:“张嘴。”
陈劲讶异的抬眼看她,她催促道:“快点儿。”
他一愣,随即听话的张开嘴巴,还配合的微微仰头,她把纸里的药片倒进去,本来想一片一片的喂,结果一次性都进去了。
陈劲喝了两口水把药送进去,好像真是渴了,几口就把水都喝光了。林菀接过杯子说:“要不要再喝点?”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林菀看向他,他也在看着她的眼睛,咫尺之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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