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魔鹰社长的那张照片,现在已经是锤死苏扬的最后一击了。我们捷运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吹了个风,舆论已经在活剐他了。”他说的十分谄媚,连尾调都微微上扬,带着小钩子似的挠得心头发痒。
孙至滨抬起眼皮看他一眼:“你有这个骚浪劲,就好好去伺候投资商。在我这里省点力气。”
方弈的手刚刚揉上孙至滨肩膀,听他说的如此直白,硅胶脸上瞬间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
孙至滨又继续把视频进度条拖到最前,暂停看不省人事的苏扬。哼,叫你当年拦我的路,把我砸了大价钱培养的苗子逼得退圈,害我对赌输的尾款现在都没还干净……
他沉沉地望向屏幕里浑身浴血的青年,志得意满地笑开来。他拉了这么久的网,可不是单纯想败他苏影帝一人的名声。以苏扬现在的实绩和国民度,如果他能成功让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就证明他在舆论操控上已经炉火纯青。在如今的网络大环境里,谁掌握了话语权——就算不是真正活人的话语权——只要能成功带起风向,那么风里吹来的可就都是无穷无尽的财富。不止是纸醉金迷的娱乐圈,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方面,他都可以大展身手……
方弈尴尬地站在孙至滨身旁,孙至滨一遍一遍地看苏扬安望君被营救的视频,他就被迫跟着一起看。心里越看越不服气,同样是工作室带新人,他苏扬就会把所有的好资源砸给安望君,安望君也只用伺候他一个。而他方弈呢,不仅要在制片人投资商之间周旋,甚至还要担心经纪人继续签约新人,挤压他这个捧不出来的老人的生存空间。
同样都是以色侍人,凭什么他安望君就可以过得比他潇洒自在?
高成材这个废物!杀一个刚刚从抢救室逃跑的弱鸡病患都做不到!
方弈握紧了拳头,刚刚打完针的脸上气得更肿,假体仿佛随时就能破脸而出。
刚刚送来急诊室的时候,安望君的情况比苏扬的要糟糕许多。苏扬主要是脑袋捱的那一棍子,造成了轻微脑震荡;胳膊上的刀伤虽然血流的吓人,及时输血后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而安望君本身就是一个刚刚抢救回来的虚弱病患,不仅赤脚百里追夫,还拼着强弩之末的身体和人高马大的歹徒近身搏斗,对生理心理上都是极大的损耗,导致他在送来抢救的路上直接心脏骤停,吓得苏父血压直冲150。
——然而就在当晚,安望君就醒来了。他喊着哥哥猛然惊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跌跌爬爬要去找苏扬。乐行之和杜若蘅两个人拉都没拉住。苏扬此刻躺在病床上,苍白地像一团烈日下的雪人。安望君呆呆地站在门口,却没了再近一步的勇气。确定苏扬只是因为虚弱昏睡很快就会醒来,他才脱力地瘫倒在走廊,被乐行之重新抱回自己的病房。医生快速检查完之后,警察进入开始录口供。
苏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恍惚了片刻,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景象天旋地转。“小君……”他捂住好像要炸开的脑袋低声喊,“小君呢?”
“你放心,”乐行之赶紧按住了他,“警察刚刚给他录完口供,若蘅在照顾他。阿姨在陪着叔叔,我在这里盯着你。”
苏扬眉头一皱,准确地把握到了关键词:“警察没有刁难他吧?”
乐行之都快跳起来了:“他说高成材肩膀上的那刀是他插的!小君哪里来的力气哪里来的胆子?……他……”
“是他扎的……”苏扬闭上眼睛,脑海里又闪现回他的软和弟弟彻底失去理智只求同归于尽的那一幕,刺骨的恐惧又重新涌上心头,“不……是我扎的……他哪有那能耐,是我干的……你去和警察说!”
乐行之把又要窜起来的苏扬按住,“你冷静一点。笔录早就做完了,还有高成材那边的口供呢,你想顶替就能顶替的了?你放心,这是正当防卫,警察特地说了,好在小君那一刀扎的不深,也没刺中要害,不然就麻烦了。”
苏扬喘着粗气,心里的后怕却是一点都没消——当时安望君瞄准的,的确是高成材的心脏。
他慢慢举起左手,颤抖的手指摸上右手臂上的刀伤。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为我这么做?如果我当时没有及时推你一把,你会不会就要为了我而……而……
那个苏扬万万不敢想的假设让他脑袋又剧烈地痛起来,伴随着窒息式的干呕。乐行之赶紧喊医生过来,又是一番兵荒马乱,只是医生例行交代安心养病不要七想八想离开之后,苏扬看见了站在人群后的,安望君。
他换上了一件新病号服,整个人缩在挺括的布料里,硬生生穿出来衣带当风的飘然出尘感。他的眼眶红红的,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乐行之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安望君的肩膀,轻声轻脚地走出病房,还不忘带好了门守在外头。
苏扬看他依旧远远站着,又心疼又好笑,于是轻轻朝他招了招手。
“小傻子,快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安望君的兔子眼睛里迅速稀里哗啦大雨倾盆,小孩咬了咬嘴唇,僵硬地迈开第一步,脚上的伤让他走得有点不稳,然而他越跑越快,最后直接飞扑到苏扬的病床上,脸埋在苏扬的怀里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怜极了。
苏扬摸着他的背,把他搂得更紧一点;再艰难地伸出受伤的右手,拉过被子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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