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清面朝马尾,泽叶面朝马头。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姿势怪异地挨紧坐着,看上去就像是穆清依偎在泽叶怀中,小鸟依人。
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穆清欲夺身下马!
泽叶捉住他的手腕,不许他乱动。
他却死活不依,硬要挣脱了手逃下马去。
泽叶眉头皱了皱,从身上取出一条雪白柔软的手帕,动作娴熟,围着两根轴迅速缠绕,眨眼间将他的两个手腕捆作一束。任他左扯右扯,怎么都挣不开。
眼瞧着那两只不安分的手再也分离不得,做不出多余的反抗,泽叶一阵舒心,特别得意。
穆清看清楚了。泽叶打的是死扣,并且这个死扣是夹在两个手腕之间藏住的,即便他牺牲形象动嘴去咬也咬不到、解不开!连简简单单绑个人都那么心机,穆清后悔没有早些看白他!
看出他的恼,泽叶还笑他:“曾经连铁链都拴不住的人,此刻却被一条手帕为难得束手无策。”
闻言,穆清耳根泛红,抬起被捆作一束的双手,打了泽叶一巴掌。
“不疼。”泽叶欠欠地凑到他耳畔,“永清,你打人一点都不疼,太温柔。”
永清是穆清的字,泽叶叫得很肉麻。
穆清气得面似火烧,胸膛起起伏伏。
“我开玩笑的。”
泽叶哄他,“我错了,别生气。”
穆清侧开头,两腮因牙槽咬紧而微鼓。
泽叶笑而不语,一手拥着他,一手攥着缰绳驱马向前。
一队人马择了条宽道进入山林野地,踏着一地枯叶,依据以往的经验,寻到了猎物最多的地界。
随从将备好的弓箭递到泽叶手中。
别看泽叶表面斯斯文文,可射箭时他目光极狠,一拉一放,有模有样,完全不是花架子。由于附近猎物数目众多,他多数时候是三箭齐发,但没有一支箭是落空的。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收获颇丰。
泽叶停下动作,低头笑问穆清:“我的箭术,有你几分火候?”
印象里,他是见过穆清六箭齐发的,很准。说不定,比六箭齐发还要厉害。
然而穆清不睬他,不接受他的恭维。
正在此时,远处丛林中出现一只漂亮的麋鹿,大概是鹿群受惊时落了单。
麋鹿距离太远,恐射不中。泽叶想策马狂奔向前猎捕麋鹿,但怕穆清受到颠簸,于是手拿弓箭,纵身脱离马背,身轻如燕地飞向那片丛林,留穆清一人骑在马上。
瞬息之间,麋鹿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蹬着足扑腾了几下,没能站起来再跑。
众随从齐呼:“大人好箭法!”
泽叶扬唇。回过头看向穆清,他的脸色立时沉下来,笑不出了。
穆清居然骑着他的马跑了!
果然深谙马性,手被绑着都能在马背上翻身坐正,甚至还抓着缰绳稳稳地开逃。
“把马给我!”
泽叶骑上随从的马,追逐穆清而去。
马蹄飞奔,黄土滚滚,尘埃弥漫了一路。
为了甩掉他,穆清改走窄道。
泽叶心中急躁至极,既想立即追上他把他逮回来,又怕他受惊从马背上坠落。
两只手被捆着,哪怕他骑技再好也是危险的。
“穆清,停下来!”
穆清闻声扭头,远远地望他一眼,又速回过头,抓紧缰绳拼了命往前逃。
他想好了,若今日侥幸能够逃脱,他便想办法回到玉城去,寻爹娘的遗骸,将他们妥善安葬。
若不能逃脱,那他便死。
可泽叶的穷追不舍将他的幻想打碎了。
如果两只手是自由的,他可以跑得更快,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泽叶。
但现在的马速已是他承受的极限,不能再快了。再快的话,他将无法掌控这匹马。
……
终于——
前方已无路,是万丈悬崖。
崖口云雾缭绕,氤氤氲氲。谷底森木蓊郁,似有山溪潺流。
穆清勒住马。脸色苍白,眉目漆黑。
风很大,他的衣衫和墨发肆意飘扬。
一人一马停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穆清——”
泽叶追过来,不敢靠近,手握缰绳,原地打转。
“穆清,回来。”
泽叶几近崩溃,声音都颤抖起来,“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穆清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倦意。
他不信泽叶,心累了。
他不愿把余生葬送在泽叶手中,不愿做他的囚徒。
宁死毋生。
缰绳一紧,马抬前蹄。
人随马一起跌向深谷。
“穆清!”
泽叶高声喊他的名字,身形腾空而起,直冲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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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不记得泽叶是如何将他救上去的,只一睁眼,便见泽叶面无表情地抱着他站在悬崖边上。
“看来,你更适合待在屋子里。”
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泽叶努力压制住胸中的怒火,把穆清横放在马背上坐好。然后他翻身上马,左臂紧紧箍着穆清的瘦腰,右手握着缰绳策马,“回府!”
泽叶一声令下,众人打道回府,马匹上驮了不少猎物。此行时间虽短,但收获颇丰。
回去的一路上,泽叶面如冷霜,一个字都没有同穆清讲,甚至没有低眸看看他。
似乎是恼了。
刚到府外,泽叶就板着脸将随从和打到的猎物扔下,一径抱着人回了房间,不管内中再怎么气愤,始终不敢扔他,就那么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生怕磕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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