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犯了糖瘾,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青筋暴起,他颓然倒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飙了一句粗话,“干!”手无意识地翻着地上衣服的口袋。
唐宇帆敲门,朗声道:“成安远,该测血糖了。”
成安远慢吞吞地爬起来,一个踉跄,被地上的衣服绊了一下,他开了门示意唐医生到客厅,唐医生往里面瞄了一眼,安静的到客厅弄好仪器,轻柔的用消毒棉给他的无名指消毒,采好血十秒后,“滴”的一声,血糖仪上显示9.3,他挑眉问,“有点高,你晚上吃了几碗饭?”
成安远紧盯血糖仪,轻描淡写道:“两碗饭。”
“……”唐医生皱眉,食指抵着太阳穴,“不能吃太多,八分饱就够了。”
“两碗饭就是我的八分饱,”唐医生被噎到,瞪着面瘫脸,撂下一句“早点睡”就回房了。
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成安远睁开眼,入眼就是陌生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房间的摆设,不是他所熟悉的,起床环顾四周,看到墙角随意摆放的行李箱,昨天搬家的一幕幕如电影,在他脑海放映,他现在住唐宇帆家,美曰其名是医生照顾病患,实际上医生被他老爹买通了,看管他。
洗漱好,隔壁房间依然没有动静,他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现在把房里的人叫醒还来得及,打定主意他雷厉风行踹开唐医生的房门,门竟然毫不费力的开了。
成安远几个步子走到床边,一把掀了薄被,“唐宇帆,快起来,”见人没反应,他使劲摇着床上的人。
唐医生一晚上都没睡好。他有个习惯,客厅要留着一盏灯,因为他起来上厕所都是迷迷糊糊的,留着灯不容易摔倒,可是,昨晚他睡觉前明明开灯了,结果起来上厕所漆黑一片,理所当然的,他跌倒了,膝盖上好大一块淤青,一整晚反反复复的开了灯又被关了,还没睡几个小时又被人打扰,嘟囔,“我要睡觉。”
“迟到了,快起来,”成安远看一眼腕表,急了,扇了床上的人一巴掌,“醒醒。”
“滚!”唐宇帆怒了,他闭着眼睛,扬起拳头打到成安远的鼻子,湿滑黏稠的液体滴答滴答的滴在床上,被子上,以及唐医生的身上,手上,他感觉黏糊糊的,睁开眼看清了手上的液体是血,他瞳孔一缩,“哪来的血?”
成安远仰起头,余光一瞥,冷冷道,“我的。”
这下唐宇帆彻底醒了,他手忙脚乱的替成安远止血,一边止血一边内疚道:“抱歉,我有起床气,打疼你了吧。”
成安远讥讽道:“怕你迟到叫你起床,那是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抱歉。”唐宇帆沉默地给成安远擦着脸上的血迹,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一连几天成安远都没理唐医生,唐医生绞尽脑汁,也没能哄好他。
这天照旧司机送他们上班,刚上车,唐宇帆接到医院的紧急电话,蹙眉听了半天,“好,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他略带歉意的对峰哥说:“峰哥,我有个病人情况很不好,你抄近路先去xx医院。情况紧急,麻烦了。”转头看着成安远,满脸愧疚,“先去xx医院,在绕去你公司可以吗?”
“嗯,”成安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这个人对待工作倒是不含糊。
到了xx医院,唐宇帆火急火燎的跑进医院,成安远眯着眼睛,远远地看着那个狂奔的背影。
中午他收到一天简讯,唐宇帆发给他的:你没有迟到吧,记得让秘书给你打针。
成安远迟疑着,回或者不回?没想出个所以然,秘书小姐敲门,拿着针进来了,“总经理,到时间了。”他平静地转身撩起衣服,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龇牙咧嘴,青筋暴起,随着一声“好了”秘书小姐收起了针。
“外面是你家的小孩?”
“是,因为家里没人顾,所以我带来公司了,抱歉总经理。”
“挺可爱的,她多大了?”
秘书小姐松了一口气,面对可怕的老板,她内心是拒绝的,“六岁了,昨天生病,哭着闹着不要打针,还对医生说拿好吃的来换不打针,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成安远扯了下嘴皮子,笑不出来的他放弃了,走到茶水间,果然小朋友一个人玩着洋娃娃,自得其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成老板学着用亲近的语气和小孩子说话,但小孩不买他的账,“我叫可可,叔叔,你是会吃人的妖怪吗?”
成安远黑着脸,他果然是可爱绝缘体,连小孩都不喜欢他。
摸摸自己僵硬的脸,扯了扯,没弹性了。
小可可懵懂的看着眼前的叔叔,奶声奶气道:“叔叔,不要不开心哦,妈妈说,经常笑会长的很好看,诺,我给你糖,要笑哦。”
“可可,你真是天使!”成安远上前抱着可可转圈圈,语气里透着一丝欢喜。
挥别可可,他迈着愉快的步伐走进了自个儿的办公室,进去后立马把门锁上,兴高采烈地掏出可可给他的那颗糖,看着手心的糖,他不禁热泪盈眶,带着怜惜摸摸糖纸,“总算等到你。”半晌,颤抖着手撕开了糖纸,捏起橙色的糖果放到嘴里,满足的溢出一声叹息。
下班后,两人坐在车上,唐宇帆迟疑道:“你今天心情不错?”
成安远心虚的摸摸嘴,“嗯。”
自从那天唐宇帆把成安远打出血后,他就再不能像之前一样对成安远了,一冒出那种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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