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三年考核期,而且再往上就是副总、总经理的位置了。
他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仍觉得不够清爽。
“背锅”虽然只是个代指,但一旦背了“锅”,就好似真的有人在他精神上扣了一口黑锅一般,那股油腻劲儿,那股灰头土脸劲儿,普通的水很难冲掉。
若是换做别人指责他临时调走值班人员收餐车,他可以马上反举收餐制度的条例,责问为什么西餐厅人员在送餐90分钟后或下班前没有及时把餐车收回,还可以反问西厨库房盘点、楼层巡查、保安监控这些人都在干什么……总之,真要论起来,哪怕他被罚,跟着要挨罚的人肯定能拉出一大串。
他什么都没说。
百翔公司有明文规定,店内员工不得谈恋爱,违者有一方必须要辞职。从前他认为这一条规定棒打鸳鸯不近人情,今天挨了这一训,他才大彻大悟明白:光是为了前尘往事他就头一回接受处分,这要真有个同店恋情,还不知得怎么个天翻地覆。
太可怕了。
盛骁抬起开关,让水哗哗流出,一遍一遍地捧起水洗脸,希望水流能通过量子力学的角度改变现实世界。
洗手间门被人从外一推,盛骁迅速抽了张纸巾擦脸,等他从纸巾中抬起头来,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那人进了这儿既不方便,也不洗手,就那么站在门口,扬着下巴看人。
这人昨晚穿的暗红色西装若是放到白天穿就显得太不正经了。那哪儿是总监穿的衣服啊?分明是去赴小情人的烛光晚宴。沈俊彬今天换了一身低调的银灰色,亦正式,亦活泼。
但盛骁的眼睛可能进了什么东西,他一看就觉得沈俊彬还是不太正经。
一转头,他想起来了,他之所以总这么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真见过他干不正经的事。
而且画面刺激,非常“不正经”。
当然,这样龌龊的念头永远不会在盛骁的表情中得以体现。
“你好。”他一展微笑,主动打招呼。
沈俊彬又不答应。
加上昨天晚上在西餐厅,这已经两次了,换做一般员工盛骁早就一掏口袋开始贴条儿了。
沈俊彬直直盯着镜子里的盛骁,幽幽走到洗手台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超薄的金属烟盒,“咔哒”一声弹开。
“别在这儿抽烟。”盛骁低声提醒。
沈俊彬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目光在洗手台和周围墙面上扫了一圈,显然是在寻找有没有“请勿吸烟”的标志。
盛骁把声音压得更低:“这里不是无烟区,但杜总鼻子很灵,你一靠近,他就能闻得出来。”
对于一个抽烟的男人来说,分辨一个人身上的烟味是自己抽的还是与客人交谈时沾染的,简直是小儿科。
沈俊彬的唇薄,唇形却不偷工减料,上唇峰立体得有点儿嗲,每次张口要说话但还未出声时两唇先拉开一个娇气的倒弧形。
这张嘴曾经笑得很好看,曾经因经理人培训班的那帮同学排外而连珠炮似的替盛骁抱不平,曾经在电影院荧幕光的照射下偎到盛骁耳边轻声细语。
可就是这张嘴,有时却又能做出最僵硬的表情。
听了盛骁的好言相劝,沈俊彬像中风一样对着镜子勾了下一边嘴角,光明正大地把烟叼在嘴上。
“啪。”他打着了火机,放在离烟头不足5公分的地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尽情展现着“不屑”的真谛。
对方分明是不想谈话的架势,盛骁自不强求:“我先走了。”
他和沈俊彬错身而过,伸手拉开洗手间的门。
刚拉开一条缝儿,一只手猛然扣住了他的手臂。
用鞋带想也知道,这时候抓住他的肯定不是蜘蛛侠超人美国队长,盛骁由衷感觉自从沈俊彬出现以后他再也不担心天灾人祸发生了,因为光是“这个人会不会随时爆炸”的问题就能占满了他的大脑。
这一点,从昨天进店到现在的这不足24小时完全可以证明。
门外是会议区走廊,从拉开的门缝朝外看去,有面生的西装人士经过,显然是客人。
在人前发生拉扯太过难看。
盛骁心叹一口气,松开把手。
没有了反向作用力,那股力量毫不犹豫地拽着他,把他整个人带进了洗手间的第一间隔间内。
力道之大势不两立,下手之重罄竹难书,差点把他扔进马桶里。
未容盛骁问出“搞什么鬼”,沈俊彬双手紧紧扯住他的领口,方才盛骁洗脸时摘下领带解开的衣领成为良好的着力点。
盛骁反应过来,反手去掰沈俊彬的胳膊,身高相近的两人在较量之中手肘先后“嗵嗵”两声重重撞击在木质隔板上,盛骁痛苦地闭了一下眼——这里是对客卫生间,他进来也没多久,他不确定旁边几间隔断里有没有人。
可能有客人,甚至也可能有刚散会出来的其他部门总监。如果是前者,难保不被这巨大的动静吓出毛病,如果是后者,单凭刚才他在洗手台前的两句话就能听出是他的声音。
他放了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极小声地问:“干什么?”
沈俊彬马上用实际行动做出回答——他拉着盛骁的领子像怕这人跑了,朝着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上去。
方才在会议室,看见盛骁哑口无言的表情他心情大悦,心说这个人果然花瓶草包不过如此,他恨不得鼓掌叫好拍照留念,但见盛骁鞠躬,他又想一踢桌子向后闪开。
地毯和没滚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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