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现在被他的目光逮捕着,小腿肚子直转筋,只觉得季成川和审视死鬼的阎王无异,明明从他下床到现在只是瞬间,每一秒钟却都拉得跟一万年一样长,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解释?
他难为情得想哭,能怎么解释!除了咬死了说“不知道、蹭到了、没感觉到”,还能怎么解释!
“我……”
他想说点什么来自证“清白”,季成川恰好同时开口,盖过了他的欲盖弥彰,问:“吓着了?”
季然这才看清季成川眉眼上还挂着刚睡醒的倦,吓到瑟缩的心思顿时探头探脑地活泛起来,他瞪着季成川不说话,小心翼翼地试探。
季成川揽过他的脑袋揉了一把,又问:“去卫生间?”不等回答,他已经将人带到卫生间门口,摁亮壁灯,抱着臂往门框上一靠,冲季然扬下巴:“尿吧。”
季然这才敢相信,季成川什么都没发现,他甚至怀疑季成川睡晕了,不然怎么能干出在旁边看自己撒尿的事来?
心里一松,滔天的尿意立马卷土重来,睡裤薄薄的布料都快被那里顶起来了。他站在马桶前虚张声势地赶人:“我尿我的,你看什么看?”
季成川懒洋洋地笑,不紧不慢地上下扫描着季然,感慨:“长大了,都会害羞了。”老王八蛋平时烟抽得太多,这样倚在昏暗的夜色里笑,活像用细砂纸往季然痒痒肉上磨,磨得他耳廓发红,侧着身子遮掩下`身,冲季成川呲毛。
“废话,谁被人这么盯着尿得出来?”
“不是怕你害怕么,”季成川放柔了声音:“下个床都要摔跟头。”
季然心里一提,刚想分析这话里的信息,就听季成川又笑了起来,“小时候不都是爸爸给你把尿,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怎么光站着不动?想让爸爸再把你一次?”他说着就往里走,还吹了段抑扬顿挫的尿哨。季然气得眼冒金星,抬脚踹他,季成川只用一只手就将他轻松捉住,一声惊叫还没来及冒头,人已经被使着巧劲儿摁在马桶上了。
“有我在的地方,你永远是安全的。”男人近在咫尺地对他说。
手掌落在脑袋上胡噜了两下,季成川噙着笑退开,轻轻拉上卫生间的门。
季然的视线追着季成川被逐渐掩映的身影,推拉门交`合的最后一道窄缝,他的眼睛定格在季成川的下`体,那里应该隐藏着一只巨兽,可惜此刻线条平缓。
红着脸从马桶上站起来,季然掏出小鸟儿放水,揉了揉受惊的小兄弟心疼:都怪老王八蛋那一嗓子,差点把我好兄弟吓回肚子里。他的小腿还一抽一抽的没缓过劲儿,想了想又心惊胆战的后怕:面对季成川这个老贼,果然还是得老老实实,不能手贱。
尿到尾声,他想起季成川那句“把尿”,幻想出的画面让他挨了电击似的后背发麻,一个没拿稳尿了满手。
季然小声骂了一句,臊着脸去拽纸,门立刻被敲响了,季成川关切地喊他:“然然?”
“……滚!”
第66章
季然在季成川床上一直赖到林素“过门”。
林素的要求是一切从简,越简越好,甚至在出门与在家这两个选项中,宁愿选择亲自洗手作羹汤,一丁点儿仪式感也没有,连季然都看不下去了。
他跟李鹤阳嘀咕,不明白林素为什么要低调到这种程度,好像跟季成川结婚丢了她的人似的。
“又小心眼儿了吧,我是看明白了,人家越好你越难受,就非得来个电视里那种心怀鬼胎,把你家算计得干干净净的女人,你才能踏实。”
季然踢他:“放什么屁呢。”
李鹤阳躲了两下,很奇怪地问季然:“所以今天就是你小妈嫁过来的日子?”
“啊。”季然没精打采,他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称呼,可也没什么理由阻止李鹤阳喊。
他一答应,李鹤阳哭笑不得:“那你找我玩什么?这么大日子,你不得一家人在一块儿啊?”
“因为就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啊,”季然撸了一把头发:“除了多几包行李,跟来串门儿似的,以后天天都能看见她,还缺这一顿饭啊?”
其实没有季然说得这么平淡,但也八九不离十。他今天睡到十点半才醒,还是被楼下轰隆隆的动静吵醒的,他披着毯子从栏杆上往下看,季成川的两个助理拎着大小包,正在阿姨的指示下妥善规制,林素牵着小阳阳站在中间,季然睡得七荤八素,被小阳阳看见,喊了声“然然哥哥”,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回个不太热情的笑,林素柔柔地问他:“然然醒了?饿不饿?”
不饿。看见你就饱了。
阳阳想上楼找他玩
,季然瞥见他的动势,转身就往屋里走,冲林素摆手:“您忙您的,我再睡一会儿。”
林素喊了一声阳阳,让他别上楼吵哥哥,阳阳一只小脚已经踩上楼梯,抬头看看空荡荡的二楼走廊,很沮丧地退回来。林素也在往上看,看的却不是人,而是季成川的房间。阳阳拖拖沓沓偎到身边,她伸手揽过自己的孩子,慈爱地笑了笑。
阿姨把家里布置得像个法阵,季然走到哪儿都能看见红彤彤的大双喜,头疼。杯子碗碟衣服拖鞋,平时放在哪他都不知道,现在总觉得到处都多了两套,既占地方又碍眼,泛滥成灾。眼睛随便往哪一放就是林素和阳阳的东西,一想到他们就这样进驻了这个家,以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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