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猜不消多长时间,老板姓就会忘了这档子虚乌有的指控。”
“好,我这便去找林局长,我担心的是,他能那么好说话吗?”虽则孟成蹊对人事不精,也知道当官的难缠。
孟重迁本要回答,突然咳嗽起来,然后是拉风箱似的急喘,吓得孟成蹊赶紧上去给他抚胸按摩。
他闭着眼睛喘了一阵,复又看向小儿子虚弱地回答道:“这年头情势变化如此莫测,有人肯当这朝夕不保的官,你当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方便捞钱。林友良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帮咱们,但你给的好处足够多,他再不好说话也变好说话了。”
听完父亲的教导,孟成蹊一时觉得醍醐灌顶,有了应对之策。他派人打听过林友良的喜好后,飞快地备好一套价值不菲的古董字画,风风火火地去了林公馆。
没想林局长架子不是一般大,硬是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他又打过去好几个电话,一开始仆人还会拿借口搪塞他,后来接到电话一听是他,干脆把电话挂了,气得孟成蹊嘴里长出好几个泡,喝凉开水都疼。
他满腹委屈无人诉说,便打电话给大闲人曹瑞林,罗里吧嗦地抱怨了一通。等他讲完了,曹瑞林才如梦初醒般,同他说道:“慢着,你说的是工商局那个林友良?”
“正是那个王八蛋,哎,我说了半天你怎么才回过味来?”孟成蹊十分不满他对自己讲话的不经心。
曹瑞林声音高了起来,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嚷嚷道:“我记起来了,我还在司马家见过那人,他是司马艳红的亲娘舅。”
“哦?有这等事,当真?”孟成蹊拽着电话线,把那线扭了个死去活来。
“真,那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曹瑞林言之凿凿。
他眼珠一转,心思又活泛起来。这司马小姐虽然虎背熊腰又待他热情得可怕,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而他孟成蹊最擅长的不就是搞定女人吗?孟成蹊权衡之下,当即做了个决定,他要为自家生意出卖一次色相。
要来司马家的电话号码后,他不忘表扬一下曹瑞林:“瑞林,你简直是个福星啊。”
曹瑞林“嘿嘿”地笑着,觉得他夸得不够到位,于是笑得有些扭捏。
孟成蹊往司马公馆打去一通电话,温声细语地和司马艳红聊了几句,没费多少唇舌就把对方约了出来。
见面时司马小姐穿一件碧绿真丝提花料旗袍,手腕上戴一对翡翠手镯,脖子上和耳朵上又坠着金光闪闪的项链及耳环,打扮得着实花团锦簇,像一只雍容华贵的大青蛙。
她撅了小嘴嗔怪道:“成蹊,离上次见面好久了,你怎么才想到找我?”
孟成蹊接过她手里的洋伞,殷勤地帮她撑着:“怪我怪我,囿于家中大大小小的杂事,怠慢了司马小姐,当真该打。”
司马艳红对孟家的惨剧也是有所耳闻,故而同情地挽住他一只胳膊,柔声道:“好啦,我又不会真的怪你,遇到那样的不幸,我很替你难过,你也要振奋精神,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才是。”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孟成蹊苦笑一下,淡淡道,“活着的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罢了。”
司马艳红被他生无可恋的表情逗乐,不禁拍打他道:“你看你,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要去做和尚吗?”
“我若当了和尚,怕是会让有些人伤心那。”孟成蹊勉强开起了玩笑。
司马艳红很吃他这一套,嘴上骂他油嘴滑舌,身体却挨得他更紧。
孟成蹊麻木不仁地让她挽着,陪司马小姐逛了一上午街,给她买了一只瑞士产的白金钻石手表,又请她去吃了一顿昂贵的日本料理,谈诗谈艺术谈爱情,把司马艳红哄得春心萌动。
待时机成熟,他倒豆子似的讲出了自己目前的烦心事,还西子病心似的捧着胸口,露出惨淡动人的表情。
“我舅舅是怎么做事的?这铺子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封就封?”司马艳红被他幽幽凄凄的样子迷惑,立马义愤填膺道。
孟成蹊微微颔首,假装平静地说:“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林局长是一时被底下人蒙蔽了双眼,只要让我跟他当面说清情况,他必定会通情达理,可问题就是,现下林局长不肯见我呀。”
司马艳红是个行动派,她放下餐巾站起来,对孟成蹊道:“你先回去,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二天,林友良果然亲自打电话来,让孟成蹊过去。孟成蹊不得不佩服女人在某些方面的本事,出发前让下人去花店买一捧鲜花,给司马小姐送去。
林友良的外形和他外甥女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庞大腰圆五大三粗。孟成蹊甫一落座,他便单刀直入同他讲:“孟公子,我是相信你们家的货品质没问题,我也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但有句话我先说明了,你们店铺的事我没办法管。”
孟成蹊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听林友良的意思,他是信有人栽赃孟记,可他又说帮不了自己,是管不了还是不敢管?
“连林局长都管不了,那全上海我不知道该去找谁做主了。”孟成蹊垂头丧气道。
林友良勾勾手指让他靠近些,用蚊子叫的声音同他说:“有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懂不懂?”
孟成蹊眼睫闪动,屏息低声道:“恕在下愚钝,林局长可否挑明了说?”
“孟公子可曾得罪过上面的某个人?”林友良把手指往上一指,一副谨小慎微的倒霉相,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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