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流放开他,无奈地翻个白眼,说:“我让你眨眨眼,不是抛媚眼。”
被怼到的人一蹦三尺高,转身要走,留下一句特别潇洒:“我眼睛就长这样!”
工作之余,成景廷常到酒店大堂门口透气,阴暗的地方待太久了,自己视觉上也有些不习惯。
他站着,身长玉立,举手投足都还犹存当年富甲一方的名流气质,偶尔为客人开门,背脊也不会弓下来,气度一等一的好。
重新站回礼宾部的行李车旁,成景廷思绪飘远,看向门口停了多日的跑车。
就是刃唯烧给自己的那两辆。
那天,刃唯坐上去的新鲜劲儿,成景廷现在还记得。
他咬完一支烟,转身进了大堂。
“大人,这几个月的纯收入全在这儿了。”
姚总监含着根琥珀雪茄老烟嘴,摆了摆手,“您要买辆车还是可以的,现在汇率还挺好。您知道,这阳间的钱到了我们这儿就是冥币,阳间十块钱能买我们多少捆冥币?这要全带回阴间去兑换,那可是项大工程。”
人鬼之间货币流通困难,人间一块钱换冥币一百万也不假。
一辆四百万的超跑,换成冥币得去阴间找大货车去拉钱。
“嗯,”成景廷点头,挥手示意他去办,“去兑,兑完叫人去买了停酒店门口。”
姚总监近日元气受损,两耳不闻窗外事,取了烟嘴眯眼道:“呃,真要送刃家那小子啊?”
成景廷起身,西装外套穿得妥帖,不想再多言,“他叫刃唯,你好好地叫。”
“……”
还真成了。
姚总监点头,也不敢再多冒犯,瞬间遁地,消失在空气中。
他所到之处,灵躯留下一股微微烧焦的味道——成景廷皱紧眉头,难道是他们所在之处大限已至?
成景廷深吸一口气。
他昨日在更衣室更换衣物,发现刃唯送给自己的这块手表不走了,表带开始生锈,凑近能闻到股刺鼻腥味。
那天晚上,在他给刃唯后脖颈补的灵符里,朱砂混了自己的血。
这是他拿刀开口放血的位置。
他的身体伤口是不会愈合的,存一日留一日,存千岁留千岁,伤口永远在这里悄悄流血。
从此以后,刃唯会真正变成一个通灵的体质,但仅仅是“能看见”。没有鬼能够近他的身,能够伤害他。
成景廷的不言不语背后,背负着巨大的隐忍;刃唯的勇敢背后,又藏着多少绝望和希望。
脚尖凉意刺骨,成景廷低头,看见自己的脚背逐渐变得透明。
成景廷坐在凳子上穿袜,把浑身上下都遮掩得极好,因为不知道变透明是慢慢的还是突然的——他难以去想象到时候刃唯的眼神。
岁末年关,市里的客流量增多。
新订的车要从天津港调过来,成景廷把这事儿交给姚总监去办,也自然放心。
x酒店陆续迎接了不少从外地慕名而来的客人,也有些不知道灵异tag的,抢房入住,时不时半夜想出去散散步,还会被蛋黄酥他们伸臂拦下来。
人一多了,看上成景廷皮相的男女都有,但x酒店大堂严禁拍照,还有专门人员制止游客拍照,才幸得以成景廷没被拍到过。
时间一久,成景廷的相貌在网络传闻中愈演愈烈,刃唯心里像打翻了一地窖的醋坛子,有点儿后悔自己开放了网络收益。
气死个人。
这几天刃唯又把自己的爱好从烧纸扎变成插坟幡,就小时候去乡下上坟时,大人会分发给自己的彩色小旗帜。
刃唯发现,将“梵阴钱”写上成景廷的生辰八字,再用墨汁涂黑,放到泥土空地之上,插上五颜六色的坟幡,潜心问候,便能——
在成景廷衣领和衣兜里看到这些彩色坟幡。
歪歪扭扭地插得很好看。
刃唯笑得不行,下意识掏手机拍照,结果照片出来一看,只有几面迎风招展的小坟旗漂浮在空中。
“早跟你说了会这样,”成景廷无奈地笑,“你弄这些干什么。”
“好可爱!”刃唯笑到打嗝,“你看过京剧么?特别像那种角儿后面插的旗。”
成景廷:“……”
怎么就被刃唯说得这么好笑?
大年二十八,成景廷先与刃唯短暂地告了别,说要去更衣室“充电”个两三天。其实他就是要从更衣室回一趟阴间,操办好货币兑换以及接下来酒店命运等等事宜。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接着,成景廷拜托刃唯在网站上关闭了酒店的预订入口,说挂牌不营业,全酒店进入休息阶段,员工原地待命,不放年假。刃唯见成景廷要消失几天,自己也乖乖地回家里陪父母过节了。
本是与家人团圆的新春佳节,成景廷却要在犹如冰天雪地的冻库里度过,刃唯想想都心痛。
他想了又想,给成景廷发微信:——你那里有结界吗?
——没有。
——我给你烧东西,还是能收到吧?
——能。
刃唯凝视手机,做了个小小的决定。
除夕夜,城市街道空空荡荡,几乎所有人都在屋内阖家欢乐。
x酒店门前的长街被大红灯笼装饰挂满,却异样地显出一种阴森。
凌晨两点半,刃唯意外地出现在此处,身后跟着同样偷偷摸摸的齐流。两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穿着羽绒服一路小跑过道路内,弯着腰四处看,许久才确定没有人悄悄跟上来。
“赶紧,你要跟着就别拖后腿,”刃唯扯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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