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屋子走去。
庭院里安静的有些不像话。收留他们的李公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族里也算是人丁兴旺。今天这都日上三竿时分了,还连一个送水送饭的丫头都没见着。哼,昨天还是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这难道真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外间屋子茶壶里的水也早就凉了。侍画有些懊恼,他决定去伙房要些水。不想,刚推开门,还没迈出脚步去——
院子里站着一排排整齐列队的士兵,手拿着刀剑长枪,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领头的那个将领用着威严而冷硬的声音说:“微臣奉圣上之命,特来请晋王殿下回京。”
“咣当——”一声,茶碗落了地。
“您的十三太保拿好,母子安康,慢走不送。”
冬日的暖阳照着繁昌街上所有的店铺商家,一片和乐安详。锦释依旧站在回春医馆大堂,前前后后的忙绿着,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一切神经。
今早,他特意乔装改扮去了趟荣华街。却意外的打听到,如今的藏香阁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您问这是为什么?哎!两大红牌都在晋王一党的叛乱中失了下落,哪还有人撑得起过去的那个场子啊!”街边茶馆里的大叔哀叹着对他说。
琅嬛、侍画…锦释自己从那里出来都已是九死一生,他们…
锦释甚至想到过要去找弈书。他是吏部侍郎,在京城要找一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就是下定不了决心去会会这位旧情人,哪怕他已经忘记了他。
“锦释,你脸色不大好。”镜瑜悄悄地凑了过来,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说道。
“啊?我…我没事儿…”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或者…”
“真的没有。我在想…嗯…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呢!”锦释脑子一转,引开了话题。
“啊?真的吗?腊月十八?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镜瑜显得有些着急。
看着他有些傻乎乎的模样,锦释由衷的笑了,不禁又想逗他,道:“你不用准备什么,只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果不其然,薄脸皮的镜瑜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你,你怎么不知羞呢!”
锦释摊摊手:“我本来就是这样啊,你要是嫌弃我,早干嘛去了?”
“我…”镜瑜知道解释也是白搭,干脆斜瞪了他一眼,回到了自己坐诊的位置上,懒洋洋地叫着“下一位”。
看着他的背影,锦释微微的笑了。人生有这样一位知己,有这样一份平淡温馨的日子,夫复何求呢?只惟愿这日子,能够长长久久而已。他不会去想自己和那个隆昌郡马有着怎样的过去。现在,当下,有一个人爱着他,这就够了。他这薄凉的生命,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另一头,镜瑜看似认真地为前来看诊的病患写着药方,但其实心里的波动却一直没有停歇。
弈书亲笔所写的“锦盼当归,释需独活”,这份放弃对待锦释这段感情的宣言,曾经让他苦恼不已。而现在的他,却宁愿这是真的。他承认,在感情面前,他曾有过矛盾,也曾有过退缩。但这一次,他不打算放弃了,哪怕面前的情敌是朋友也好,是兄弟也罢。他不能再让锦释,成为他生命中第二个隆昌。
而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锦释一旦想起自己和弈书之间种种的过往,还会不会在乎他?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留在他身边?
“姜大夫,这药方如果写完了我可就拿去抓药了?”坐在对面来看诊的小伙子望着他,一脸的茫然。
“哦,行了,你拿去吧。”镜瑜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笔停在半空中,一滴大大的墨迹落在药方结尾处。
小伙子拿着药方走去了锦释的柜台。
今日来看诊的病人很少。偌大的医馆大堂只剩下他们医馆的四个人和刚刚看过诊的小伙子,还有两个坐在一边等着药儿和叶儿磨好药准备带回家用的大妈。
“姜大夫,今早您出门了吗?”其中一个大妈闲来无聊,和他攀谈了起来。
“没有,阿南倒是出去了一趟,出什么事了吗?”镜瑜微笑着答道。
“哟,阿南掌柜怕也是去看热闹了吧!我家那个胆小的就去了,回来吓了一身冷汗,活该!”
“啊?什么热闹?”锦释刚刚送走了小伙子,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晋王啊,听说在兖州被抓了。昨儿押送回的京,今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什么…”镜瑜惊呆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敢情姜大夫您还不知道啊?哎…看来您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哪…”另一个大妈也插了进来。
“额…药儿!草药研磨好了吗?怎么这么慢?”锦释转向一边的两个小鬼。
“好了好了!”只见药儿将草药叶从容器里倒了出来,快速的用纸包好,系上绳,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您久等了,给您药!”叶儿跑过来,将装好的两个药包分别递给两个大妈,“慢走不送!”
不一会儿,整个回春医馆便走得一个医患都不剩了。
“你们不必这样的,”镜瑜笑着对他们说,“只是个老东家罢了。”
一天下来,来看诊的病人依旧是寥寥无几。太阳将要落山时分,镜瑜催着药儿叶儿准备闭馆。
两个小家伙忙不迭的去搬木板。锦释站在柜台后面最后一次核对着今日的账目。忽然——
“对不住了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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