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晦暗:“看来畏罪潜逃了。”
全军激愤,实在无法接受如此荒唐的事情,一个王爷一个先锋,往日都是他们敬重之人,如今竟为一己私利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祸事,他们先前竟然因为这样的两个人而怨恨大王!
聂嘉站在一旁静静欣赏着君长悦崩溃的模样,他当然知道君长悦不是有意的,他的目的就这么单纯简单,只是想要自己手中那张所谓能续脉的方子,让司空寒重新提剑厮杀。他的确没想过害人,所以在看到疫情超出他的控制范围时,怕死中又掺杂着浓厚的羞愧自责,这滋味一定很销魂。
“来人!”姬佳容一声号令:“派人搜查,将杜宇贤追拿回城!”
“不必了。”聂嘉淡淡制止正要领命出去的亲兵,往那巨大的水缸边走去,声色淡漠道:“此时杜宇贤早已经过了清爻关在去涿鹿的路上,追不上,罢了。”
众将领心中一紧,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拿刀来。”聂嘉看着水面轻声吩咐。
一名玄甲立刻递上一柄精巧的小猎刀。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也不知大王忽然摆这么一缸子水是什么意思。
聂嘉就在众人平静的好奇目光中耍着小猎刀挽了个刀花,那小刀绕着他白皙的手腕刷刷飞旋着转了一圈,随后猛地喷出了一道血线,伤口割得不知有多深,那血哗得一下就涌了出来滴进水中,很快就将一缸子水染红了。
“大王!您这是做什么!”众将领和士兵们都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阻止。
众玄甲肝胆俱裂:“啊啊啊啊啊啊!大王啊!”
但大王的态度摆在这里,也无人敢做什么只谴了一人悄悄回了王帐去通秉统领,这等大事也就只能让统领来做主了。
聂嘉抬手制止他们的聒噪,脸色明显苍白了起来,却还哗哗往水里放血。他的身体就是异能的载体,事到如今,聂嘉也没想到一直把君长悦留到现在,却还是只能用这种下下策来解决瘟疫的麻烦。
全军沉默的几息之中君王不知出了多少血,那一缸子水都跟着血红了起来。聂嘉觉得差不多时,异能已经是透支了个干净,他身上全无力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看不见人影,支撑不住身体往后踉跄起来将领们慌忙要去扶,却晚了从人群中飞掠而出的黑影一步。
“长生!”时谌从后面托着聂嘉的后腰将他打横抱起,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不过一眼没看见,就出了眼前这一幕,难怪他刚才不要自己跟着!时谌悔得长眉皱起,呼吸都湍急沉重了起来。
聂嘉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肩上,“我没事,你吩咐他们……一人一碗,灌下去。”
时谌吩咐了玄甲一句,便对脸色苍白的姬佳容道:“带一名军医来。”
说罢他抱着聂嘉疾步回了王帐,仿佛衣袍着了火,那步履都因为心慌而显得凌乱了些。
“我真的没事,休息一晚上就好了。”聂嘉说话时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他躺在床上看着时谌认真又心疼地为他包扎伤口时的侧颜,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
时谌没搭理他,呼吸还是那样沉重,他的默不作声让聂嘉有些忐忑。
“八百人虽对兵力不能造成影响,但不管是杀了还是任由他们死去,瘟疫的存在都会令军心动荡,无法抵御赵无伤,我没有别的法子。”聂嘉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理由,可怜地去拽着时谌的袖子。
时谌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见没有血透出来才放心。
聂嘉费劲儿地起身要往时谌身上爬,蹭着他的脖颈说:“你生我的气了?你不能生我气的。”
时谌轻叹一声揽着他的腰将聂嘉抱在怀里,还是个小小的少年,窝在他膝头上刚刚好能抱个满怀。
“我上哪舍得生你的气?”时谌疼惜极了,一说话才听出来他的呼吸早就发抖了,他说:“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伤害过自己?我早就听说过你们自由军在克拉德星的那场惨烈战役,没有当场死亡的你都救回来了,你是不是用了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
聂嘉听到后面脸色就变了,震惊地从时谌怀里抬起头,眼中波光流转,不可置信。
“你跟我说,聂嘉,你以后都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救人了。”时谌捧着他的脸,深情而郑重,他眼里满是细碎的泪光,强烈的感情根本无法忽视,仿佛眼里的人是他的性命。
“你……你有记忆了?”聂嘉忽地有些不知所措。
姬佳容此时带着军医着急忙慌地进来,时谌却只是一眼淡漠地扫过去,“出去。”
姬佳容忧心大王安危,不知让她带军医来却又赶她走的时统领是什么意思,但在看到大王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扑在时统领怀里的模样,顿时也不敢多嘴,又带着军医退出去了。
“你一直都有记忆吗?”聂嘉搂着时谌的脖颈,不知是委屈还是高兴的呜呜咽咽起来。
“先前是没有的,刚刚让你给刺激完参破了部分数据,可能下一场轮回又会不记得,但你得记着,哪怕是和世界数据同化的表意识里,我都无比爱你,时时刻刻都在爱你。”时谌抱紧了聂嘉,郑重其事,语气却满是深沉的痛楚。
在世界数据之前,这样的拥抱和体温,每每都只能等到世界结束数据整合时他才能从回忆中挖出来。他的心疼无法明确传达,时时刻刻都止不住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还好……他的聂嘉一直都在努力着。
两人互诉衷肠片刻,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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