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睛与舌苔,思量道:“请右相大人宽了外袍,给下官查看。”
程有蹙眉,景澜怀胎不到二十日,胎儿尚未成型,何须看肚子?
景澜听话地宽掉袍子,只着中衣,太医覆上右手,在小腹各处按了按。程有发现,随着太医的推按,景澜的眉目细微地蹙起,似有忍耐之状。
看诊完毕,景澜先道:“有劳秦太医,本相腹中胎儿如何?”
太医秦庸道:“胎儿尚好。只是……相爷近来可是小腹时长抽痛?”
程有立刻看向景澜,景澜点了点头,“本相以为怀胎都会如此。”
秦庸又问:“可是白日好些,夜晚厉害些?尤其子丑之交,最为疼痛难忍?”
“秦太医高明,正是如此。”景澜垂首,“不过……尚能忍受。”
太医摇头,“此时尚能忍受,再过一段时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程有吓坏了,“请教秦太医,为何行、行波会这样?可有法子医治?”
秦庸看了看景澜这位传说中摆摊做小生意的夫君,咳了咳道:“敢问相爷与这位……大人,房事频率几何?”
程有立刻脸色通红,景澜倒是镇定自若,道:“自怀胎后,并未有过房事。”
程有在心中猛点头,没错,若是太医怀疑他俩房事频繁导致景澜腹痛,那可万万没道理。
秦庸却道:“这就对了。右相大人体质偏寒,怀胎之前未经调理,身体准备不足。此时应适当行房,以男子精元削弱寒气,待胎儿成型后,便能通过食物和药物保持体内血气均衡。相爷只因体寒,每日子丑之交更是天地至寒之时,方才腹痛。现下及时调理,应可无碍,否则恐有滑胎之险。”
景澜默然不语,程有听得一愣一愣,“那……房事可会刺激胎儿?”
“动作轻些,”太医捋了捋长须,“三到五日一次。下官再开些药,给相爷安胎。照目下情形看,胎儿前期会长得慢些。相爷若有不适,请及时告知下官。”
“好,多谢秦太医。”
程有跟着抱拳,“多谢太医。”
太医走后,程有的目光与景澜一接,有些尴尬。
景澜又用浅浅一笑缓解了这尴尬,起身道:“有些累了,我去歇歇。”
“行、行波!”程有叫住他,吞吞吐吐,“对、对不起,我只以为怀胎不该做……那事,谁知耽误了你和孩子……都是我、是我不好……”
景澜心中一痛,这一切,明明都是自己做戏诓他!秦庸不过是薛沐风用易容术假扮的,开的药也并非安胎药,而是滋补助孕的药。皆因以怀孕作为成婚的借口,谁料婚后程有竟不与他洞房,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尽快怀上孩子,假戏成真。
谎言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看着程有如此惭愧,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卑鄙。可是……饶是宦海中游刃有余的他也会害怕,害怕不堪设想的后果,害怕失去,不敢将真相说出。
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不确定的未来。
“你别这么说!”景澜握住程有的双手,“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只要我们按太医说的做,孩子会没事,我……我也会没事。”
景澜的语带恳求,听得程有心中震动,“嗯,对!我们听太医的,下午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我们就……”
程有说不出那两个字,嘴巴微动,脸色通红。
景澜的笑虽好看,此时却含着几分感慨与凄然。双手从程有的手掌中抽离,慢慢向上,通过结实有力的双臂,来到宽厚硬朗的双肩,再向上,捧起那麦色的脸,身体前倾,在那微微张开,有些笨拙的嘴唇上浅浅印了一吻。
程有当即傻了。
此时景澜已经放开了他,低声道:“我去休息,今晚等你。”
那一吻的温度和味道,留在程有唇上久久不散,可他没时间细细回味,他必须趁着景澜睡觉的空当,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出了相府,去往墨水街,顾名思义,临街的商铺全是书斋。定居京城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条街,也不知想要的东西在这里能不能找到。
寻寻觅觅,门面大装潢好的,估计卖的是正经圣贤书,走到街巷尽头,看见一个小店,门几乎被前头的大槐树遮了一半,还挂着个破布帘子。
程有想了想,决定进去看看。
店内光线暗淡,老板在柜台后眯眼打盹,一点儿没有招呼客人的意思。程有便从书架上一排排看过去,有正经书,也有笔记、轶闻。但看了半天,没有他想要的。
或许……在更里面的位置。
程有挠挠头,继续一本一本看书名,看到后来,老板不耐烦了。
“客官想找什么书?说出名字,我帮您找。”
程有脸色腾地通红,慢吞吞转过身,“名字……我也不懂,大概是……房中……”
“客官早说嘛,那种书怎能摆在外面大肆招摇?”老板心知肚明地笑,冲程有神秘地摆手,叫他过来,“客官可算来对地方了,不知你想要刺激些的,还是温和些的?是要图多的,还是字多的?要有故事的,还是没故事的?要真实些的,还是演绎些的?”
程有大窘,原来事事皆有学问。
“什么叫真实?什么叫演绎?”
老板小眼眯起,露出精光,“真实些就是平常我们怎么弄,它就怎么写;演绎些,比如夜御十人,前方粗长如儿臂,后方海纳百川伸缩自如,各种奇妙古怪的姿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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