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瞥程有,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
程有十分尴尬,众人归位,余君城跪在堂下,道:“贱内程晓莲乃京城大营先锋校尉,冲撞大人,原该依军法处置。但请大人体谅她身怀六甲,暂且记下这罪。属下驭家无方,请大人责罚。”
程有越听越不明白了,挠头的手伸到一半,想起恐怕有损威严,便放了下来。
“余将军请起,先……入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谢大人。”
余君城回座,叹了口气,才讲起事情的缘由。
原来,他与妻子程晓莲于军中相识,被其泼辣爽朗的个性吸引,很快便结为连理。余君城擅进攻与布防策略,程晓莲擅奇袭冲锋,二人搭配作战,所向披靡。
如今天下安定已四年,程晓莲怀孕后,余君城也开始为一家人往后的日子做打算。不想再在战场上拼命,他请命调回京城大营司部。余君城德才兼备,在营中威望甚高,大营都统上报皇上,请旨平调其为司部督调,想来已是十拿九稳。谁料因为顺宁王叛乱一事,程有从天而降,余君城只得做了副手。余君城对此毫无介怀,只是妻子程晓莲却不然,这才怒闯宴席。
余君城连连告罪,程有不断说着无事的话,心中却颇复杂。
他在冥冥之中抢夺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即使他并不知情,却也无法抑制住认为自己是个坏人的想法。哎,如果这种事放在他身上,他也会很生气很难过吧。只是他与程晓莲性情不同,程晓莲会当众动怒,他只会在心里默默难受。
可是,程晓莲动怒是为了夫君,并非为了自己。
这样一想,程有更能想通了。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忍气吞声,可一旦发生在行波身上……若有人伤害了行波,他也是无论如何不肯善罢甘休的。
他似乎……很能体会程晓莲的感受。
他不怪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尴尬,余君城与程晓莲二人都是他重要的部下,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呢?他这样的人……是不是根本就不适合做官?
想着想着竟连时间都忘了,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暗,司部中只剩下他一人。默默地收拾了一下低落的心情准备回家,刚一出门,却见昏暗的光线中银光一闪,一个人影跳出来,又是程晓莲。
“程大人,末将讨教,请亮兵器吧。”
程有一个头有两个大,摆摆手后退,“余夫人,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
“既然大人知道了,那更好。”程晓莲道,“末将并非蛮不讲理,如若大人果真本事在身,末将自当效命。可如若大人仅仅是靠着景右相获得此位,末将万万不能从命。”
程有大惊,原来、原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行波的缘故才当官的?
一个恍惚,程晓莲刀尖已至面前,程有慌忙一闪,下盘不稳,打了个踉跄。
程晓莲利眼一瞟,哂笑道:“大人习武尚不足一年吧?想必上阵杀敌更是丝毫没有经验。”
“我……”程有一愣,软肋被人指出,更是羞愧,“余夫人,你有身孕,还是别……”
“哼,若大人连有身孕的妇人都战不过,就当真笑话了。”
“余夫人,你别……”
程有连连后退,小心躲着程晓莲的刀。程晓莲当真女中豪杰,明明挺着肚子,动作却灵活自如,气息也丝毫不乱。程有边躲边说着劝慰的话,可程晓莲丝毫不为所动,最终将他逼至绝路,马刀横架在程有脖子上。
“程大人,今竟如何?!”
“余夫人,我……事情并非你想那样……”
程晓莲冷哼一声,“事实摆在眼前,程大人还想狡辩?”收刀站好,“末将自是无法改变皇上的旨意,身为先锋校尉,也自当服从程大人之命。只是,程大人究竟是否有资格有实力担当此任,确是要好好想想了。”接着一抱拳,“末将告退。”
程晓莲潇洒地走了,留下称有一人在原地郁闷。
顾着程晓莲有身孕,他方才并未出手,可即便他出手了,恐怕也打不过身经百战的程晓莲。可是当这个官,就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功夫好吗?可是……程有无奈地挠挠头,他现在也只有会功夫这一项本事,其余为官之道、谋划决断,是半点儿也无的。
哎……其实程晓莲说得极对。
可是他真心想做好这个官,想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想要行波也能依靠他崇拜他,而非始终是他仰仗着行波。他也不知该从何处努力,便只好每日来得最早、走得最迟,多看多听多做,回家后便一头扎在行波的书房中,看史书兵书。书里许多地方他都看不太懂,有心想问问行波,却常常发现行波已经睡了,或者是不太想听他说这事的样子。
也对,行波每天也很操劳,回到家中自然不想再提公事。他就尽量少说,万不得已说起时,也是避重就轻,怕丢脸、怕给行波添麻烦。
殊不知他内心其实很苦。
譬如此刻,他不知去余君城家中拜访是对还是错,只是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诚心实意地去,对方一定感受得到。
景澜看着程有,许多想说的说最终还是没说,只是道:“他是你的副手,你去他家,原是不用准备任何礼品的。但若你是以朋友身份前往,那么无论备下怎样的礼物,都是一番心意。”
景澜按了按眉心,他这话分明是在敷衍。不知程有……
然而程有却恍然大悟一脸兴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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