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已见青紫,幸得迅速救治,总算发出了啼哭声。
那时烜合面如死灰,听到孩子终于无恙的消息,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他本以为,他对这个孩子毫无期待,甚至有些许厌恶。可到了此时他才明白,曾经失去的已无法找回,他不能够再失去了。若这孩子再有个好歹,他也不知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对于孩子,他可以全心爱护,可面对郝绪齐,心结却始终无法打开。
纵然郝绪齐对他足容,到底会有爆发的一日。
那是新年夜,算来烜合被俘已经两年多,他们的孩子也快要周岁。
新年当日休沐,郝绪齐整整一天都陪着他与孩子,快傍晚时孩子睡了,夜宴正在筹备,郝绪齐欲与烜合温存片刻,烜合意料之中地推拒。
往常若郝绪齐坚持,烜合便会木然地躺着任其摆布。
但今日,郝绪齐望着烜合勉强的神色,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烧了起来。
“君后,今日新年,你要让孤王如此不快么?”
郝绪齐从未对他用过此种语气及称呼,烜合一愣,略怨怼道:“大王想要的,臣做不到。”
郝绪齐愤怒地将烜合压在榻上,捏起他的巴,“你若想杀我,那便杀。你若想报复交赤,那便去谋划。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接招便是。可你日日半死不活,究竟是要怎样?除了大婚那夜,两年来就是这般矫情,若是对我没了此番情份,也及早讲明!看看现在的你,还是男人吗?!”
“说得轻巧。”烜合拨开按着自己下巴的手,“若你我易地而处,你会怎样?”
“易地而处?呵,”郝绪齐怒极反笑,笑中尽是苦涩,“这话该问你吧。这两年来我对你如何?而你可曾考虑过我一丝一毫?带你回来、保你平安、封你为后,甚至怕你再受生育之苦许你用避孕药物,种种事情但凡与你有关,我无一不是……”
“我早说过!”烜合生气地打断,“我早说过,你不必为我如此,你当我只是同你客气?”
“那么,”郝绪齐大力按住烜合双肩,“倘若我真娶了旁人,你又做何感想?”
烜合被按得生疼,吸了口气,“你尽管去娶,何须问我?”
“你……”郝绪齐心中一滞,“此话当真?”
“自然。”烜合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娶了旁人,大王便不用日□□臣做这些做不到的事情,也不用日日看着臣这张半死不活的脸了。”
郝绪齐猛地放开烜合站起来。
方才烜合笑了,虽然那并不是因为快乐,可是笑这样的神情,真的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过烜合的脸上。
有那么一瞬的晃神,他想要如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原谅他的所有,然而,那些如同刀子一样的话语,已在他心中割下了巨大的创伤。
他十分了解烜合,那不是气话。
转过身,郝绪齐闭眼克制良久。
“君后,请你收拾好自己,夜宴务必准时出席。”
新年夜阖宫摆宴,不过是老生常谈的好酒好菜、歌舞助兴之类。烜合不爱热闹,赴宴之人大多对他无甚好感,因此与郝绪齐一起坐在主位时,只觉得自己是个摆件,无奈且无力。
方才一番争吵,郝绪齐兴致不亦高,面色十分严肃。
朝臣知趣地收敛,任歌舞吵吵闹闹来来去去。
突然,一位身着红纱、妆容清雅的女子进殿,表演的是南人舞蹈。他身姿婀娜、体态轻盈,红袖飞扬旋转回眸间妩媚尽显,却毫无俗气。
看惯了西北热情歌舞的朝臣与贵族们眼前皆一亮,无不为之吸引。
奏乐即将终了时,舞女足尖一点,向前飞跃几步,轻巧落于王案前。
红纱半遮面颊,盈盈跪倒。
“你是南人?习过武艺?”郝绪齐亦显出兴趣,用交赤话问。
舞女放下遮面的红纱,素手搭于身前,微垂目,用交赤话回道:“禀大王,奴婢本是南人,从家乡逃难来到交赤,现乃艺乐馆中舞姬。奴婢不懂武艺,只是会些舞蹈中的腾身之法。”
语气轻柔,声音清嫩,仿佛泉水滴入人心。
郝绪齐道:“都说南人女子温柔如水和煦如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舞女垂首,“大王谬赞。”
郝绪齐于席间首次展露了笑容,余光一瞥烜合,华服映衬下,那人面容清冷,木然的神情中一派与己无关的模样。
郝绪齐又看向下方,“你叫什么名字?芳龄何许?”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皆一震,难道他们的大王终于开窍,愿意把目光从那个乌兹敌将身上稍微挪开一些了?
舞女略忐忑道:“蒙大王垂问,奴婢名叫萧潇,今年十九。”
郝绪齐笑意更胜,“萧潇……很美的名字。人如其名,且是花样年华,知书达理。”眼角瞥向烜合,烜合仍是雷打不动的恹恹神色。
“萧潇,除了舞蹈,你还会什么?”
萧潇低眉,“回大王话,奴婢略通琴艺与歌曲。”
“好。”郝绪齐显得十分兴奋,“你暂且下去休息。今夜,孤王再慢慢欣赏你的琴艺与歌曲。”
猜测坐实,朝臣们震惊之外倒也略感欣慰。
虽是出身低贱的舞女,还是南人,但比起乌兹的世家敌将实在好过不少。只盼有了她这头一个,交赤的后宫能日渐兴盛起来。
席间奶娘来报,说大王子醒了,哭闹不止,恐需君后安抚,烜合便借机告退。
夜宴结束,宦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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