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怒道:“小点声!”
幸亏食堂人不多,饶是如此还有几个军官远远的回了下头。
亚伦好不容易收住笑声,意犹未尽道:“要是这都跟你计较,元帅整天啥都别干,就光想着你了好不。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这不是表扬的话吗?还是你非逼着元帅鸡蛋里挑骨头痛批一顿才高兴,你这是m啊兄弟!”
“你才是m。”海因里希说。
除了他们以外的最后一桌人也走了,亚伦立刻舒舒服服把脚翘在桌沿上,端起咖啡享受的喝了一口:“不是我说啊伙计,你最近疑心病也太重了点,上次还跟我说元帅不愿意你阅兵走他边上?你说他干啥不愿意啊,嫌你高?虽然你是高了点,但整个亲兵队比他矮的也没几个吧。还有上次你相亲请假他没准——大哥换我也不准的好不,上阵前夕你请假去相亲,脑子里塞得是稻草吧!”
“那是第九兵团长给安排的,不是我……”
“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杯弓蛇影。就像上次迎面碰上元帅,我就觉得他很正常啊,转头你偏说他看你眼神带着‘敌意’!你凭啥能让人对你有敌意啊亲!再有上上次他把新发的元帅佩剑给大家玩不给你玩,那不是因为大家玩的时候你不在吗?后来你单独去要当然不给啦,多怪啊!”
“我就是想看看……”
“你单独跑去要看人家的佩剑是什么意思,知道元帅面前拿开刃兵器是犯法的吗?而且后来元帅有骂你吗?”
海因里希:“……”
“你看连骂都没骂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像上次我不过跟卡列扬打了一架就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在卡列扬宿舍楼下罚站四个小时……”亚伦郁闷道:“当真没骂你?”
海因里希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骂,但他也无法跟亚伦形容那一瞬间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就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可以给我看看吗”这句话之后,西利亚元帅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表现出惯常对旁人的亲近。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那一瞬间元帅微妙的表情和眼神变化,都可以用警惕、戒备甚至敌意来形容。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海因里希疑心自己看错了的时候,西利亚转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
“还不是给你的时候。”
必须承认,这句话的语气和当时的情境,都让海因里希产生了一种“难道以后就可以给我?”的错觉。
——但对有些年轻人来说,是最好不要给他们错觉的。
海因里希的错觉是如此真切,以至于他把那天那一瞬间的所有细节,都在脑子里回放了很多遍。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忍不住把西利亚那天瞬间的异常理解成上位者对现有地位的守护,对权柄的独占,以及对年轻后辈的……不自觉的忌惮。
——但这种逾越的猜测,会是真的吗?
它是如此大胆而刺激,以至于海因里希都不敢深想。哪怕在脑海深处隐隐绰绰的浮出点儿影子,都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一种剧烈的眩晕感。
他深深吸了口气,继而缓缓的、彻底的吐出,仿佛藉由这口气把所有大逆不道的野心都吐出了体外。
他没再看亚伦,只静静盯着眼前的桌面,半晌轻声道:“你说得对,我可能只是……有点想多了。”
我可能只是,有点不讨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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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纪元三二五四年,卡列扬在守护金星一战中长途奇袭,以少胜多,赢得了教科书式的绝对胜利,再一次为自己的功勋簿添上了重重的一笔。战后军部宣布收回他亲卫队队长的职务,转而任命他为光耀军团第八师师长,授衔准将,并由西利亚元帅亲自为自己的得意门生主办了授衔仪式。
这位后来的联盟副帅、首席智囊终于从自己职业军人生涯的第一块跳板上毕业了,他留下来一件最重要的遗产,就是元帅亲卫队队长职位。
——亲卫队相当于元帅的学生,队长一职有多举足轻重,自然不言而喻。一时整个军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亲卫队里,各路小道消息更是流传纷纷,其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最有希望的候选人不过两位:备受元帅青眼的安德斯·亚伦,和职业军人素质优异的塞特·海因里希。
这是个悬念吗?整个军部、甚至连亚伦自己都如此觉得。
然而海因里希认为,不是。
他在日益众多的瞩目中训练,执勤,战斗,出航……一言一行看不出丝毫异状,仿佛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感觉。
所有人都觉得他心态沉稳荣辱不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希望。
从一开始,那个位置就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亚伦应该看出了什么,但也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只在后来某天出航前,两人一起在战舰下等候登机时,他突然在风声中开口道:“兄弟,我最近……”
“我知道,”海因里希说。
他们两人对视着,过了一会亚伦伸手拍拍他的肩,说:“对不起。”
毕竟是多少年的战友,差点一起死过的人,这话里的真心实意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半晌相视一笑,彼此都释然了。
——然而海因里希没想到的是,军部第二天就下了元帅亲卫队队长任命书,那文件上写的名字赫然是他塞特·海因里希!
任命下达的时候海因里希还在战舰上,看到屏幕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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