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公布。
孟涟全身僵硬地听着耳边的哗然和唏嘘,嗡嗡作响的人声让他的大脑剧痛起来,不知何时他的手心里已全是冰凉的汗水,而耳畔的声音却消失全无,短暂的耳鸣让他的脸色煞白,
他全身冰冷得像是被关进了冷冻室一般,直到肩膀处传来一阵温度,孟涟才像是从梦魇中回到了现实。
他一转头,阎嫣正站在他身边,而肩膀上的温度正是由阎嫣手心里传来的。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孟涟的肩膀,有些担忧地问道:“还好吗?”
孟涟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眉心,像是想故意遮住他发红的眼眶。他没有回答阎嫣的问话,只冷声发问:“师爷他为什么会走得这么突然?”
他的声音里满是强忍着哭意的哽咽,故作坚强地压低声音,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情绪全部隐去。
“你们...之前说的师爷他在慢慢好转,其实都是骗我的?”
他说着倏然抬起了头,用那双已经完全湿润发红的眼睛,满目逼问地看向了阎嫣。
阎嫣被孟涟这道令人心碎的目光看得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样的孟涟,那个从来都温润有礼的男孩,被至亲离世的噩耗给压得面临情绪崩溃。
她永远也忘不了孟涟那时的眼神,所有的失望和愤怒都掩盖不了里面的悲恸和脆弱,像是被人残忍欺骗又抛弃的小孩一样,令人见之心痛。
见到阎嫣长久的沉默不语,孟涟湿透的眼睫再没忍住地轻轻一闪,竟幽幽落下滴泪来。
那把护在他头顶的大伞,不管风吹日晒,总是宽容又坚强的罩在他头上,可终究是在长年的风雨中坍塌了,雨水像是终于候住了时机,瓢泼一般往孟涟的脸颊上落。
孟涟连自己都没发现,他原来落泪了,像是落了场秋雨一样悄无声息。
直到身边的阎嫣递来了纸巾,他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了满面。
孟涟没能见到宋秋亭最后一面。
回程的飞机同来时一般,三个小时。
可孟涟却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漫长的一段旅程。
一切都按部就班,出机场、上车、回市里,孟涟在车上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是几个小时之前的那个噩耗,只是一场梦一般。而他如今只是毫无差离地结束了今年的巡演,正要回去,去见那位正等着他归来的老人,也许他们爷孙两会聊一聊在巡演中的趣事,或者再像往常一样下一局棋...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五点,一整夜的头疼终于停歇下来,孟涟在车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间,车停了下来,前排的阎嫣回过头来朝着他轻唤了声,旋即像是发现孟涟的脸色愈发苍白,下意识地问了句:“小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孟涟只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发热,但他没多想,只当做刚睡醒时的自然反应,就朝着阎嫣摇了摇头,随即整个人一顿,垂下眸沉声道:“我没事,先进去吧,师爷他还在里边儿等我们。”
宋秋亭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儿宋瑜,也就是孟涟的师父。宋瑜没有生育,宋家一度人丁凋落,这才有了孟涟拜入师门。
如今宋秋亭去世,宋家门口已经摆上了花圈,临时搭起一个简易的灵堂,而真正的葬礼是在三天后,到时候媒体、戏曲界与社会各界前来悼念的人士都会到场,正式地向宋老送行。
宋家门前的小灵堂里,几乎都是剧团里那几个宋老身边的人。
孟涟的师父宋瑜在冰棺前守了一晚上,此时刚回房休息。孟涟的到来,让灵堂里那些面容疲惫的人们都抬起了头,孟涟就在人群的目送下走到了他师爷的面前。
老人面色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孟涟立在冰棺前,他垂着眸,神情寂寥而呆然,熬了一夜的面色雪白的像是白纸一般,如若宋秋亭还能看见,定会心疼又责怪地问一声,“小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没有哭,只是一个人在棺前站了许久,直到阎嫣过来拉他的手,孟涟的身体才像是活过来一般挣了一下。
“小涟,你该去休息了,这边儿有大人们看着,我先送你回去睡一觉,之后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知道吗?”
阎嫣柔声劝着,手上的力道却很足,她拍了拍孟涟的肩膀,见孟涟答应乖乖回家休息了才肯罢休。
戏曲泰斗宋秋亭因病逝世的消息,费应行是第二天一早在新闻上得知的。
他立马给孟涟去了电话,可那头迟迟没有接通,费应行心下一凛,一向神闲气定的人,居然瞬间就慌了神。
五分钟过去也没等来孟涟的回电,费应行坐立不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早饭也没吃,二话不说披上外套下了楼,开车前往孟涟家。
孟涟回家时已经早上七点,孟家两位老人一早就收到了阎助理的消息,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此时见孟涟满目疲惫地回了家,几个月不见,没想到宝贝孙子瘦了这么多,本来就只有巴掌大的一张脸,现在下巴都瘦尖了,瞧着这可怜模样,二老心疼的不得了,孟奶奶连忙去厨房盛了碗昨晚上炖的红豆薏米莲子羹,让孟涟喝了暖暖胃。
而姥姥就守在一旁,满眼心疼地嘘寒问暖道:“小涟,累着了吧,把汤喝了就赶紧去补觉。”
孟涟嘴里含着一大口汤羹,腮帮子撑得鼓鼓的,丝毫没有余裕来答话,他只得朝着姥姥点点头,待咽下一口热汤之后才软着声音答了声知道了。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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