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仅仅只是半个学期,谭笑那小姑娘就快被你折磨得疯魔了。为了不让你一不小心魂归西天,她根本不敢离开你身边,她明明是监视你的指导员,最后却被调教成了你的恶犬。”
直到后来,安祈转学进来。
“你还记得安祈吗?”闻秋问。
印桐点完头愣了片刻,才恍惚间想起对方可能看不见,垂眸“嗯”了一声。
闻秋笑道:“我想你也记得,就算你不记得了,只要安祈那孩子还没寿终正寝,他应该都会想办法回到你身边。”
“毕竟你是他的‘主人’。”
印桐艰难地弯了下唇角,试图扯出一个还算和善的微笑。然而他失败了,以至于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像庙会上贩卖的鬼脸面具。
“你口中的我就像个十恶不赦的变态,”他说,“我原先有这么混蛋吗?”
闻秋摇头:“没有啊,我们都挺喜欢你的,这应该也算是个人魅力了。”
“只不过中途,你的个人魅力出了点小问题。”
谁都没料到安祈会突然失去理智,在教室里捅伤董天天。就像是谁都没料到杨旭为了给董天天“报仇”,催眠了安祈。
印桐问:“杨旭?”
“一个初中部的小学弟,是我们转校进来的十一个人之一,”闻秋沉默了半晌,蓦地叹了口气,“你还真的忘得挺彻底。”
印桐“嗯”了一声,舌尖在的名字上绕了三圈,还是没将它说出来:“然后呢?杨旭催眠了安祈?这小子还会催眠?”
闻秋笑了一下:“只是个小把戏,每天晚上让你家的安同学自觉走到校医院后面的空地上而已。”
“不过他后来做的事情就有些过分了。”
杨旭纠集了一批“在校生”,每天凌晨三点开始,用学校仓库里那些生锈的水管砸断了安祈右手的每一个指节。
一天接着一天,他毫无理智地沉醉在这场报复里,情绪亢奋到甚至有些上瘾。
“我没阻止吗?”印桐问。
“你劝了一下,”闻秋含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就像一副沉重的板铐,瞬间掐住了印桐的脖颈,“你找到杨旭,劝他‘别那么凶残,适可而止就行了’。”
“可是杨旭没听。”
——“‘适可而止’?”杨旭的眸子在深夜里晕开冰冷的月光,眉毛紧皱着,就像一匹凶恶的狼,“他捅我家董小天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适可而止’?三十多下,三十多下啊印桐!他妈这王八蛋捅得钢笔都劈叉了!他怎么不知道适可而止!”
——“那你还要继续多少次?”印桐问,“再砸断他三十多回?你好歹一根手指头算一下吧,砸上六回怎么也该回本了?”
——杨旭笑了:“回不了本。我每想起来一次,整个太阳穴就像劈开了一样疼,我一个晚上睡不着,他安祈就要付出代价。”
——“他不是任性吗?不是觉得天老大他老二吗?我这不叫惩罚,印老大,我这叫帮你教育孩子。”
r89合照
“我家孩子需要他教育?”印桐嗤笑道,“我后来没揍他吗?杨旭这小子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闻秋站在五楼的楼梯口回头望着他,称着身后红得仿佛要溢出窗口的夕阳,唇角轻弯眉眼含笑:“你当时要是有这种决心,安祈后来也不会被挂在钟楼上。不过现在看来你失忆了也挺好,至少没那么多心眼,待人倒是真诚了不少。”
印桐仰头一脸震惊:“我以前两面三刀?”
闻秋抿着唇,摇头道:“你以前思虑过重,往好了说是有戒备心,往坏了说是谁都不信。”
“那可真是孤家寡人。”
闻秋笑了一声:“不至于,你的小朋友都陪着你呢。”
说话间印桐也已经上了五楼,夕阳渐沉光影低迷,深紫色的光晕漫进走廊间的黑暗里,笼着墙上的一排合照只剩下了模糊的影子。他一边跟着闻秋的步子,一边偏头看着那些奇怪的照片,拍摄时间应该不是傍晚,然而窗外的夕阳打下来,竟照得照片上一排排人影都像是烤焦了的姜饼人。
就跟宿舍里的怪物一样。
印桐凑近抹了两下,冰冷的镜框被他擦出一道花纹,却依旧看不清照相者的脸。
“这不是毕业照吗?”
他转过头,话语溜出舌尖的那个瞬间却突然发现闻秋早就停下了脚步,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指下的相片。
闻老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子里一片漆黑,整个人静默地伫立在夕阳的余晖里,就像商店里摆放的塑料人形。印桐忍不住直起身,抽手的瞬间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尖锐的刺痛宛若闪电般炸醒了他仅存的意识,他猛地回过头,只看见手指离开的地方留下一个指腹大小的血手印。
开什么玩笑。他向后退了一步。我手上的血点又不是取血针捅出来的,你当开闸放水啊,还能瞬间挤出那么多的?
殷红的夕阳抹去了闻秋脸上的表情,模糊的光影里印桐只瞧见他微垂睫羽,视线牢牢地锁在那块沾了血的镜框上。
他听到细小的摩擦声在走廊里响起,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蹭过了潮湿的镜面,可这条走廊里能和“潮湿”搭上边的只有一个东西——他面前的镜框,和镜框上殷红的血迹。
红得发黑的夕阳在窗台上留下一条细小的金边,走廊另一侧的阴影里,印桐在满墙的相框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个孩子。
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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