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个性,毕竟定期注射疫苗之后,满学校都充斥着嗷嗷乱叫而后一脑袋载地上的“重症患者”。有个性意味着不合群,不合群意味着遭到排斥,更何况受害人在入学时就已经特殊得令人心生嫉妒——她是学校建成以来少有的转校生,并且没有指导员没有监控器,没有遇见任何会令她感到不适的孤立。
从转学过来的那天起,她就直接进入了所谓的校园生活,不需要注射疫苗,也不需要承担疫苗里令人恐惧的副作用。
特殊就是她被“排斥”的理由。
然而i小姐从未想过让她去死。
d先生是个果决的人,他说话做事总有自己的一番规划,通常结论说出来就只是让你听听,无论你是否同意,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所以当d先生提出要进入女生宿舍的时候,i小姐根本没想过拒绝,她以为d先生又是心血来潮莅临观光,没料到他居然是来杀人的。
换句话说,她没想到d先生“能”杀人。
一个人的能力取决于这个人先天携带的基因和后天培育的环境,d先生如今活成这种性格,实在很难归咎于哪方面出了问题。i小姐不是没见过跳楼,也不是没听说过最近宿舍楼里有人自杀的传闻,但因为没有“明确的尸体”出现,所以她一直保持着随便听听的吃瓜群众。
她没想到所谓的跳楼受害者,居然是被d先生扔下去的。
i小姐靠着通往天台的铁门,抄手仰头看着d先生饱含兴味的眼睛,她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提过的问题,试图借此引起d先生的重视。
“你为什么要杀她?”
d先生将视线从满手的血迹上移开,看着i小姐笑了:“我没杀她。”
“你是觉得我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d先生摇头:“我觉得你完美无缺,可是我真的没杀任何人。”
d先生沉默了半晌,伸手指了下天台的地面,他叹了口气,委屈得就像在给女朋友汇报行程的小男生:“昨天傍晚,在这里,有个我们都认识的小家伙也像我一样混了进来。”
“他一直等在天台,一直等着刚才那个小姑娘踩着台阶爬上来。他就像个残酷无情的刽子手,始终等待着送犯人魂归西去。”
“我在对面的宿舍楼里,”d先生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眼睛,“亲眼看见他将刚才那个小姑娘从这边的天台上扔了下去。”
“所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在今天,再·杀死她一次?”
r96共犯者
i小姐在大多时候都是守序中立的。
她很难保证自己做到绝对善良,但基本能保证自己做到遵纪守法。她是个唯物主义的好公民,日常捐款拯救苦难儿童的那种,所以当d先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思维着实当机了不短的时间。
什么叫“再杀死一次”?一个人还能被“杀死好多次”吗?
她站在天台上,背靠着宿舍楼“嘎吱”作响的铁门,手心里满是冰凉的汗水,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白。她仰着头,看着夕阳下d先生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她说:“你刚刚说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
d先生没有说话,他摇摇头,拉着i小姐的手走到天台的边缘。
楼顶的狂风吹乱了i小姐柔顺的头发,逼着她像个狰狞的女鬼一样蹒跚前行。i小姐被带到天台边缘大约是方才抛尸的地方,d先生笑眯眯地牵着她的手,示意她低头往下看。
寒风吹得i小姐满脸乱发,她眯着眼睛竭力看向小学妹——那位受害者坠楼的地方,隔着五层高的宿舍楼,清楚地看到了楼下灰绿色的草地。
没有尸体,没有污血。
本来应该躺着受害者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楼下的草地干净得宛若刚被暴雨洗刷过,连枯草都未曾被压弯一根。
受害者呢?
i小姐抬头看向d先生,d先生用食指轻贴着唇瓣,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大概在某间宿舍里吧,”d先生说,“说不定还在做噩梦呢。”
……
苏晓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碰撞声打断,她扭头看向身边发出声音的地方,在黑暗中听到了柯心妍略带哭腔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好像磕到了什么地方,痛得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听上去可怜又脆弱,宛若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小白莲。
苏晓停顿了一下,将手电筒翻过来,按照记忆里的位置照向柯心妍的方向。
昏黄的光晕划过圆桌边的社员。
印桐在黑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被惊得坐直了身体。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刚才明光晃过的地方。箱庭70的拟真度此刻发挥了极端优秀的游戏效果,浓郁的黑暗宛若什么粘稠的液体,黏连涌动着堵塞了手电筒光以外的地方。
他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分辨不出来,可他清晰地记得刚才在门边的地方,分明站着一个娇小纤细的影子。
那是个孩子,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孩子。
兴许是基于少年儿童喜怒无常的特性,大多数的影视作品都会选择将他们作为吓人场景的主菜。无论是他们漆黑的瞳仁还是苍白的皮肤,无论是他们稚嫩的声音还是单纯的表情,儿童不惨私欲的“实话实说”总能在原本就令人心生恐惧的场景里更添一份诡异,激得人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想象一下,你独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走廊里,因为怕黑而频频向后望,楼层间的感应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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