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的人消失了。
惊恐哭泣的人消失了。
目之所及的遇难者就像是被打碎的数据代码,在短短的一瞬间渐次虚化。他们的头顶开始剥落着细小的光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碎屑,在不足三分钟的时间内,逐个消散在茜色的夕阳下。
正如这些人的出现一样,他们的消失也突然得像一场恶作剧。
甜品屋外的商业街上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对面商场一楼的大厅依旧灯火通明,没有车祸,没有火海,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幻觉。
只留下遍地茫然的观众,怔忡着看向街道中央。
……
那里站着一个浑身焦黑的人(怪物)。
……
它赤裸裸地站在街道中央,皱缩的皮肤上不断剥落细小的火星,干瘪的躯体佝偻着,就像一根枯瘦的木头。
而那根木头上方,那颗干瘪得看上去像是脑袋的东西,扭动着发出微弱的断裂声,缓慢地抬起来“看”向甜品屋的方向。
它隔着装满毛绒玩具的玻璃橱窗和印桐对上视线,在近乎于荒诞的童话背景里,从“脸”下方裂开一道沟壑,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气音。
它像是在笑。
“欢迎来到箱庭,”人们听到它说,“这场游戏只有h。”
第26章.宣传
叉子撞在冰冷的瓷碟上,发出一声脆响。
被这声轻响激得打了个哆嗦。她的视野渐渐聚焦在面前瓷碟上,顺带映出了碟子下面棕红色的吧台。
夕阳穿过甜品屋的橱窗落进来,悄无声息地揉进室内灯光。吧台上的瓷碟被镀了一层明光,看上去漂亮得就像那些贴着“只供观看”的工艺品一样。
这场景太过美好,连带着碟子中央的黑森林都增色了不少。
看着眼前的蛋糕,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她尚未从方才爆炸的特效艺术中回神,整个人还处在恍惚的精神状态里,满脑子想得都是那个烧焦的尸体和那场惊悚的谢幕,视野里仿佛还印刻着外面地上属于“箱庭”的巨大logo。
——不,不是仿佛。
看着橱窗外人头攒动的街道抽了抽嘴角。
——那个带着烧焦特效的智障logo确实还印刻在商业街的路中央。
大约10分钟之前elf公司在商业街上放了一场糟糕的特效投影,冲天的爆炸效果不仅模拟出了灾难现场,还顺带夹杂了不少“人类”n的夸张反应,以至于真实度攀升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
不光是路人,连自己都被特效造成的灾难现场吓得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飞舞在城市里的小监控们更是集体被戏弄了一番,直到现在还徘徊在商场外的街道上。
这时候要是有谁浑水摸鱼作奸犯科,估计真的能给商业街造成不小的经济损失。
一边吐槽着一边收回视线,将目光定格在面前吧台上的小蛋糕里。这种朴实的装裱方式很明显是印桐的水准,这家伙向来注重味觉,表象凑合凑合不扣分,就算是对得起“下午茶”的名号。
在心里“嘁”了一声,正准备开始品尝一下,却没想到有只手越过她身侧先一步捏起了瓷碟边的银叉子,毫不留情地破坏了她眼中的“工艺品”。
对方用相当矫情的方式,横竖两下,工工整整地切了蛋糕的一角,而后插起切下的那块,晃晃悠悠地递到了她的唇上。
仰头向后看,正对上印桐含笑的眸子。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她“啊呜”一口咬下蛋糕,转身忿忿地质问道:“elf这什么宣传方式?这都能过审?中央城商业街人均流量500+,他就不怕吓到群众激起民愤吗?”
印桐笑了一下,将叉子放回手里。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多少观众撞见这场临时演出。”他向橱窗外努了努嘴。
下午距离箱庭那场别具一格的爆炸性宣传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虽然社交网络上挤满了人们从各个角度录下的“事故现场”,商业街却依然保持着它在低谷期里应有的萧条。甜品屋里零星地坐着几个客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极度的兴奋和狂台噘着嘴爬上高脚凳,插起蛋糕咬了一大口,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我要投诉他。”
印桐忍不住笑出声:“不太好吧,你现在不还是箱庭的代言人吗?”
“代言人怎么了,”瞪大了眼睛,“代言人也是群体的一员,代言人也有自己的发言权,你看看社交网络上的声讨,看看群众的声音,elf要再这么吓唬人,我就带头第一个投诉他!”
“网络上……”印桐拖着长音,抬手翻了一下光屏上社交媒体的信息,“目前反应都还不错?还有几个鼓励elf再接再厉勇创新高的呢,他们说‘这个广告特别极了,希望以后的游戏公司都多点创造能力’。”
“特别他个大头鬼!”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地吞了一大口蛋糕,“在商业街这种人群聚集地搞事情他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先不说万一造成恐慌他要怎么收场,光一个视频等级都足够他喝上一个礼拜的政府茶。”
“箱庭这游戏怎么也应该是r15吧,商业街这人来人往的,有一个14岁的小朋友看见了,他们负责人就可以进白塔思想改造了,”翻了个白眼,“而且他们居然没上交权限,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印桐一边听她吐槽,一边忍着笑点头道:“他们这么做是不太好,太突然了。不过这个宣传方式挺有创意,特效做得很真实,店里的客人大多都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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