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见,谢怜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半月之前在半月国待了两百年,突然换了个地方,恐怕会难以适应,道:“那你还是在里面多呆一段时间吧,再养养好了。这里是我修行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别的,那些什么将军、士兵,都不用管了。”
那罐子晃了两下,不知是想表达什么。顿了顿,谢怜还是觉得要和她说一下情况,斟酌了片刻,道:“半月,其实,不是你的蛇不听话了,是小裴将军偷偷学了你控蛇的法门。那些人都不是你的蛇咬的。”
半月闷声道:“花将军,当时我是不能动,但我都听到了。”
闻言,谢怜一愣。这才知道,原来当时裴宿只是封了半月的行动能力,并没封住她的知觉,道:“也好。”
想了想,他又道:“小裴将军之所以这么做,可能还是不忍心看半月士兵受苦,想让他们解脱,但是用错了方法。”
“……”那罐子摇摇晃晃地道,“花将军,裴宿哥哥会怎么样啊?”
谢怜双手笼袖,道:“不知道。不过,做了错事,都是要接受一些惩罚的。”
沉默一阵,那罐子又晃了两下,这下,谢怜总算看出来了,原来这样晃,就是在点头。
半月道:“虽然刻磨老是骂他,但其实裴宿哥哥人没那么差的。”
谢怜道:“是吗。”
半月道:“嗯。”
半月从小个性孤僻,受尽同龄孩童的排斥,只跟几个中原少年玩得好,而从裴宿只有两千兵就被派去攻打国城来看,在军中大概也是有些难过,这两人看上去都是那种不好说话,要么冷淡,要么闷头闷脑的感觉,大概是有些相似之处的。谢怜也不知该说什么,须臾,道:“对了,半月,花谢是假名,我也早就不做将军了,你可以不用叫我花将军啦。”
半月道:“那我该怎么叫你?”
这倒也是个问题。若是半月也一本正经喊他作太子殿下,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谢怜本也不在意称呼,只是想起个别的话头,便道:“那还是随便你吧,继续叫花将军也行。”只不过,这儿是真有一位姓花的,喊起来可能会有点儿错乱罢了。但再转念一想,又想到:“花谢”固然是一个假名,取的是“花冠武神”的头一字为姓,“花城”又何尝不是一个假名?他们取假名恰好选了同一个姓,也是怪有意思的。
这时,又听半月道:“对不起,花将军。”
谢怜回过头来,有点郁闷地道:“半月,你为什么老是跟我道歉?”总不至于他长得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抱歉啊?
半月缩在罐子里,道:“我,要拯救苍生。”
谢怜:“………………”
半月道:“花将军,当初你是这么说的。”
谢怜:“???”
他连忙道:“等等。等等!”
听他喊了起来,半月好像在罐子里愣住了,道:“什么?”
谢怜瞄了一眼抱臂站在附近那棵树下的花城,低声道:“我当初真的说过这种话?”
这句话,明明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最爱挂在嘴边的,在后来的这几百年里应该根本提都没提过才对,谢怜有点不能置信。半月却道:“将军,你说过的。”
谢怜还有点想挣扎,道:“没有吧……”
半月很认真地道:“说过的。有一次,你问大家,长大了以后想做什么,大家都说了,最后你就也说了一句:‘我以前的梦想是要拯救苍生’。”
“……”
原来如此。谢怜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道:“这。半月,这种随口一说的话,你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半月茫然道:“是随口一提吗?可是,花将军,我觉得你是很认真地在说的。”
谢怜无奈,仰头望天,道:“哈哈……是吗。可能吧。我还说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半月道:“你还说过,‘做你认为对的事!’”
谢怜听了心想:“……这真是一句废话……怎么我老爱说这种话……我不是这样的人啊……我是这样的人吗??”
半月道:“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了。”
闻言,谢怜愣住了。
半月闷闷的声音在罐子里嗡嗡作响:“我好像是在做一件对的事,可结果是我开门放敌军,屠了我的族人。我的国家没了。可是不立即开门,半月人又会流去中原害更多的人。花将军对我很好,我在中原的时候,街上也经常有人丢东西给我吃。可是,刻磨对我也很好,士兵们都很听我的话,我回来是真心想做好国师的。可是,我不光打开城门害死了他们,我还不让他们吃人。他们不吃人,就会很痛苦,而我也解脱不了他们的痛苦。”
她语无伦次,颠来倒去地说了一大串,最后,很茫然地道:“好像不管我怎么做,结果都很糟糕。花将军,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听她这么问,谢怜沉默着揉了半晌后颈,最后,他才道:“对不起啊,半月。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从前就不知道,现在……好像也不知道。”
半月郁闷地道:“花将军,我觉得我这两百多年,简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听她这么说,谢怜就更郁闷了:“那我岂不是这八百多年都白活了?”
留了半月一只鬼待在罐子里独望星空,冷静一下,谢怜与花城则回到菩荠观内。关了门,花城道:“裴宿那么厌恶半月人,怎么会是因为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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