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对吗?”
穆康看了路易斯一眼:“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路易斯想了想,“你们明明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
穆康:“嗯哼。”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多时候非常像。”路易斯慢慢地说,“弹琴的时候,谈论音乐的时候,讲课的时候……”
“有意思的想法。”穆康笑了,“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确实在一起很久了。”
距穆康发现林衍的那个暖春傍晚,已将近十年。
这十年间,虽然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天各一方,但彼此一直是对方心中珍贵的唯一,世道是非、浮华纷扰,未曾撼动其分毫。
即便是地球上最遥远的距离,也无法斩断这份灵魂间的羁绊。
因为它应音乐而生,而音乐承载情感、传递牵挂、跨越时空、永不消亡。
穆康在国内落地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从机舱里往外看,夜空被霓虹灯污染成了不甘寂寞的暗紫色,星光隐匿踪迹,视野尽头只余候机楼的冰冷内透。
一回到主场,穆康反倒不着急了。
穆大才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越到生死关头越冷静。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此刻直奔剧院的话,有很大几率会卡在上半场即将开场时到达,既堵不到人,也表不了白,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这场演出上半场演《魔笛》序曲和莫四十一,下半场演贝七,无论对音乐还是对林衍,穆康都胜券在握,仅用一分钟便安排好了如下行程:
回家洗澡,换衣服,带上润滑剂和安全套,开车去剧院,中场休息时表白,演出结束后做爱,地点随机。
完美。
至于“男人一般不会随身携带润滑剂和安全套”、“都还没表白呢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林衍那么正经的人不会喜欢野战”之类的警世箴言,精虫上脑的穆大才子统统没放在心上。
穆康排队坐上出租车回到家,按部就班走完了所有计划步骤,又一脸平静地开车去往国立大剧院,停好车后,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到一楼。
音乐厅不出意料地大门紧闭,整个剧院悄无声息。
穆康淡定自若。
《魔笛》序曲长约6分钟,莫四十一长约32分钟,算上谢幕时间,上半场耗时约40分钟。
他提早了近十分钟到达,只会早不会晚。
穆康熟门熟路地出剧院大门左拐,和寒冷江风相携走了三十米,一闪身窜进临江的演员通道入口,速度快到保安大叔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连接后台的门,旁边坐了名工作人员,一看到穆康就站了起来:“穆老师。”
穆康给工作人员递烟,又拿出打火机凑了过去:“辛苦了。”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就着穆康的火把烟点着:“您要进去吗?”
穆康镇定地说:“嗯。”
工作人员立即把门打开了:“您请。”
这么多年“穆老师”没白当,至少国立大剧院的人情工作穆康做得很是到位。他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后台,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琴盒和服装袋。
舞台上乐声已停,依稀响起掌声和喝彩声,妥妥儿的进入安可时间了。
穆康面朝舞台方向,花一分钟整理好心请。谈话声由远及近,乐团首席第一个走了进来,一看到穆康就愣了:“穆先生?”
穆康:“evan是不是来了?”
乐团首席:“……是。”
穆康点点头,转身走向指挥休息室。
林衍穿着燕尾服下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休息室。
他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站了一分钟,以《困灵》为背景音乐,开始默读一个关于青春与爱情的故事。
这座音乐厅,就是故事结束的地方。
林衍低下头,跟随七年前的自己慢慢走向指挥休息室。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林衍稔熟于心:他会独自靠在门边等他,像个英俊的骑士,笑着赐予他一个温暖拥抱。
往事又美又疼,一半是解药一半是毒品。
林衍沉浸于回忆中的脚步忽地停了。
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前方,赫然发现和七年前相同的地方,竟然真的站了一个人。
更可怕的是,那人有一张和七年前的人一模一样的脸。
林衍茫然地想:我在做梦吗?
演了那么久的莫扎特……都是梦?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林衍和穆康之间距离不过两米,明明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最佳交流尺度。
可两人跟两根木桩子似的直挺挺杵在原地,谁都没敢动一步。一个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愿出声惊扰,一个心跳得太快觉得自己就快要猝死了。
妈的。穆康想:得抓紧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敛住四处乱窜的心,开口道:“林三岁。”
林衍:“……啊?”
穆康:“你很有能耐啊?”
林衍傻逼似的问:“你是……真的吗?”
“我是不是真的不好说。”穆康粗声粗气地说,“反正你他妈得是真的,再不是真的老子就咬舌自尽。”
他说完这句不吉利的蠢话,一个箭步上前以某种驾轻就熟的姿势揽住自己的心肝,直接将人带进休息室,顺便锁上了门。
林衍:“……”
穆康转过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对林衍说:“你怎么就跑了?”
林衍被这一连串的事发突然吓得不轻,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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