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野最终还是陪穆雨上楼了。
如果她想见他,总有办法胁迫他,林月野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穆雨给他倒了杯茶,转身走到窗前,那幅被林月野说不能挂在对窗的墙上的画被她撤掉了,她推开窗子,特意让月光照映在那堵雪白的墙上,道:“这样,可符合你们文人的规矩?”
林月野手握着茶杯,感觉屋子里的烛光,反射进来的月光,还有穆雨眼里的光,所有的光都刺得他眼睛疼,“是你劫持了他?”
穆雨安静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媚态嫣然地一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林月野道:“你有什么目的?”
穆雨道:“怕是公子忘了,奴家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小心思,总想着能让他知晓一星半点也是好的。”
林月野道:“能把他还给我了吗?”
穆雨道:“还?”她双手抱胸,含笑看着他,“你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句话的?”
林月野的头很疼,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谈话,以手支额道:“你想要什么?”
穆雨道:“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想了却一个心愿。”
林月野很不耐烦,他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穆雨看到了,声音立刻冷了几分:“你敢拔剑,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林月野深深吸了口气:“要怎样你才肯放了他?”
穆雨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随意道:“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
林月野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他勉力支撑着,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我记得你说过,家人都在战争里失散了,对吗?”
穆雨一怔,神色警惕了起来:“你提这个做什么?”
林月野道:“如果我能让你和家人再见面,你能答应我放了桑钰吗?”
“……”
穆雨如遭雷击,神情骤然变得狰狞,脸色变幻莫测,她紧紧攥了下拳头,慢慢走到了桌边,坐下,然后盯住了林月野的眼睛,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一直都知道我母亲,还有我弟弟妹妹……”
林月野道:“这个你别管,你只说,如果我能让你见到亲人,你能不能把桑钰放了?”
穆雨紧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他这个承诺的真实性,最后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斩钉截铁道:“好,只要你能让我见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林月野道:“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就要站起身,突然眼前一晃,险些栽倒,那边屏风后面好像有什么桌椅碰撞的声响,他微微侧了一下头,忍着脑子里那阵强烈的晕眩感,问道:“什么声音?”
穆雨瞥了那边一眼,眼中波光流转:“来寻欢的客人而已,累了就在床上睡过去了,怎么,公子还想看看不成?”
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露骨,林月野一时也有些尴尬,他甩了甩脑袋,尽力使自己清醒一些,摇晃着身影向门口走去:“你在这等着,我带她过来。”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是外面月光很亮,林月野出了彤云楼,被微凉的夜风一吹,浑身都松泛了不少,阵阵困意上涌,沉重得连脚都迈不开,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把疼痛和疲倦都赶走了一些,这才一步一步往城外大杂院走去。
孩子们都睡了,他不得不忍着罪恶感把穆渠从熟睡中叫醒,然后给她换上了男孩的衣服,拽着回彤云楼。
穆渠很乖地跟着他走,过程中只迷迷糊糊地问了他一句去哪儿,林月野说“相信我”,她就放心地跟着出来了。
站在彤云楼门前,望着里面的灯红酒绿喧喧嚷嚷,林月野蹲下来对穆渠道:“渠儿,你是不是跟我说过,很想念自己的姐姐?”
穆渠看着他,回答:“……嗯。”
林月野道:“现在我就带你去见她,你愿不愿意?”
穆渠迟疑地转头看了一眼大堂里面穿梭而过的男男女女,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安,但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愿意。”
林月野带她上了楼,因为是穆雨指定的恩客,所以妈妈并没有阻拦他,看到他又带了个孩子来,也是男孩打扮,没有怀疑,只是嘱咐了两声无关紧要的就放他上去了。
在推门进去之前,林月野又对穆渠叮嘱了几句:“待会儿进去后,如果想哭,你就大声地哭出来,不用顾忌什么,知道吗?”
穆渠道:“……知道了。”
“好了,进去吧。”
“林沐哥哥,”穆渠突然叫了他,“我……我怕……姐姐真的在里面吗?”
直到现在为止,她脑袋里都是茫然的,突然被林月野拉出来,告诉她要来见很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的姐姐,既使是天生冷静坚韧的性格,但面对这么突然的事,她还是有点儿胆怯。
林月野靠在墙上,强打着精神,对她笑了笑:“是真的,姐姐也一直想见你,就是她让我带你来的。不要怕,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仿佛从他的话里吸取到了一点儿力量,穆渠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起勇气推开了面前的房门,穆雨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她犹豫地朝里面望了望,然后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万籁俱寂,林月野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放轻了,如果不是后背抵着墙,他可能直接就一头倒下去了,浑身如同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其实在这种越到晚上就越热闹的地方,于空旷的走廊里获得一阵难得的安静,是一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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