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毒茶?”
林月野轻轻抬起手,将茶碗摔在了地上,乌黑的药汁流淌一地,瞬间激起无数白色的气泡。
妇人脸色变得煞白,她不敢相信地说:“阿婆,你……”
老婆婆眼神凌厉地盯着地上那滩液体,见事情败露,面色却平静,语气仍是字字清晰:“几位公子并非我们小蒲村的人,何必多此一举,插手我们的事。”
林月野道:“事关人命,阿婆,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
桑钰在一旁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本能地走到林月野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
林月野回头看他,知道桑钰是把阿婆当做了想象中的亲人,戳破此事对他有些残忍,但是阿婆手上沾着人命,不能不管。
林月野暗暗握了一下他的手,对老婆婆道:“阿婆不用您劳累,既然您不想说,我就替您说了吧。”
于是他便把在山上女野人说的那段故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在这过程中,老婆婆的神色逐渐变得阴冷,那个年轻妇人听得浑身颤抖,已经有些崩溃,不等林月野说完,她不顾肚子太大不方便,挣扎着去抓阿婆的肩膀,流泪道:“阿婆……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母子?残害村里的族人?!”
阿婆一下子推开她,叶净眼疾手快扶住,将妇人护在身后,道:“她可是怀着身孕,阿婆你怎么能推她!”
阿婆道:“有什么关系。没有我,她生不了女孩,一样也会被烧死。左右都是死,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区别。”
桑钰道:“阿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若是有的话,你说出来啊。”
老婆婆眼神转向他,神色在那一瞬间柔和了一下,旋即恢复阴寒:“我没有什么苦衷,是这个村子的人顽固不化愚昧无知,活该被人利用!所有人都软弱无能,强盗入村女人被屠杀,他们居然一点防备与对策都没有,可怜我两个还不到及笄之年的女儿一夜之间死于非命,这笔账我又该找谁去算!”
众人一时沉默,就为了多年前那场天降之灾,她竟如此怨恨全村的人,将原因都归罪到了他们身上。
老婆婆后退一步,退到桌边坐下,抬头冷声道:“丧女之痛,非亲身不能体会。我一个孀妇,女儿是我唯一的希望,就因为你们这群无用的愚民,一夜之间夺去了我的希望,陷入绝望,叫我如何不恨!”
叶净觉得她不可理喻:“阿婆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村的人害了你,难道你不是小蒲村的人?做人不能忘本。”
“哼。”老婆婆嗤之以鼻,“谁跟你们说过我是这个村子的人?若有选择,我又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消磨人生?”
林月野想起老婆婆举止大方,言谈也是规矩合宜,不禁问道:“莫非阿婆你是……”
老婆婆道:“是,你猜对了,我也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已经五十余年了,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这种事在小蒲村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传统”,此时听到老婆婆说起,他们竟不觉得太惊讶,但是也可以想象她内心的荒芜,但这又不能完全怪罪于小蒲村的村民,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觉得这事情说起来太过荒谬。
老婆婆怒极反笑:“整整五十年!你们觉得一个女人一生还能有第二个五十年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屋中一阵沉寂的默然。这时,一直处在震惊中的年轻妇人突然从叶净身后走出来,正视着老婆婆,道:“阿婆,许多事情太过计较没有任何好处,我没有读过书但是我知道什么叫随遇而安,你若是能放下,也不会过得这么痛苦。”
老婆婆不以为然,打断她道:“你太年轻,与你说话没有意思。”
妇人露出一抹凄清的笑,道:“阿婆。”她语气添了一丝恨意,“在那场强盗屠村的惨案里,失去亲人的,不止阿婆你一个。”
阿婆愣了一下,又嘲讽道:“你当我老了人就糊涂了吗?当时你只有三四岁吧,哪来的女儿,何谈失去……”
妇人道:“他们杀了我娘。”
老婆婆:“……”
妇人道:“自欺欺人的事,我们做的远比听到的要多。”
一屋子的怪异的气氛中,林月野突然想到一件被他忽略了的事,如老婆婆所说,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那么昨天他们见到的那个被老婆婆投进古井里的小女孩又是谁?因为当时只有老婆婆一个人,他们也就自然而然把小女孩当做了她的孙女,可是现在想来,从头至尾老婆婆从没说过小女孩是她的孙女,也未露出明显的悲痛情绪。
他转过头去看桑钰,见他眉头紧锁,似在沉思,不等他说话,桑钰就开口道:“阿婆,昨日我们见到的那个小女孩,真的如您所说,是得了天花无药可治你才将她投井的吗?”
林月野微微意外地看着他,他们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老婆婆面对桑钰的质问,有一瞬间的迟疑,那年轻妇人却突然道:“小女孩?什么小女孩?是不是,是不是……”
老婆婆大笑起来,面色变得阴毒无比:“对,就是你那个失踪已久的女儿,她已经被我送去西天享福了。”
妇人脸色瞬间煞白,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半天没有动一下,慢慢地流下两行泪来。叶净伸手碰了碰她:“夫人……”
妇人陡然爆发,冲老婆婆嘶声力竭道:“你还我女儿!!她还那么小,她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叶净一把拦住她,同样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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