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柯喘着粗气不说话。
“我说什么……你又在说些什么?!你从进门开始,有说过一句人话吗?!”谢榆狠狠抹掉了嘴角上的血,夺门而出。
李法天追到门前:“谢榆!他最近头痛得厉害,所以情绪比较暴躁,你不要理睬他。”
谢榆冷哼了一声。
魏柯的想法,他能猜到一些。魏柯因为病情加重、状态下滑,肯定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骨子里却清高,有胜负心,不然也可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吃得苦中苦,要做棋坛上独树一帜的那个人。
而这次击败他的不是别人,是自己。魏柯可以输给任何人,但绝不能输给自己。他这个孪生弟弟,从小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如魏柯,这才该是常态。被他救场,以魏柯的高傲是无法容忍的,所以魏柯根本不肯承认是他出现了失误而自己帮他赢下了这盘棋。谢榆站在那里,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心也算是彻底死了。
“我也就是贱,想他赢,怕他累,最后还落不得好。”谢榆丢下这句话,插着裤兜黯然神伤地离开了。
李法天回头,在魏柯面前坐下:“我觉得你们得好好修复一下兄弟关系。你们俩的相处方式是有问题的。”
“你也觉得我是见不得他好?”魏柯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懂棋,但我觉得你作为哥哥,干涉太多,控制欲太强。而谢榆,对此产生了逆反。年轻的王子在挑战国王的权威,在我看来就是那么一回事。”
魏柯陷入了沉思。
“谢榆是你双胞胎弟弟,你非常顺其自然地就把他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你觉得照顾他、引导他是你的责任,同时,你觉得随意摆布他是你的权力。”见魏柯开口欲反驳,李法天抢先截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你没有这种想法。让他代替你上阵,本来就是自私的行为。他同样是个棋手,你凭什么让他当根木头桩子,听从你的指示?就算那对他再有好处,他不会成长吗?他不会想要自我吗?也许从前他不会想,但在这段关系里,他变了,你却没有变。长此以往,他心里当然会有想法。”
魏柯长叹了一声,这个问题终于被摆到了台面上——他俩下的,到底是谁的棋?
谢榆误会了魏柯,也低估了他的高傲。魏柯的高傲不在于输不起,而在于不想让任何人干涉自己的棋,不论是好是坏。
“他已经成长成你的竞争对手了,你所有的恐慌、愤怒、失控感都来源于此。魏柯,谢榆他是个人,一个有自己思维和行事能力的个体,即使你们曾经同时降生于世、亲密得不分彼此,你和他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尝试放手吧。”李法天轻轻覆住了他的手背,“你得学着尊重他,退到一定距离外爱他,而不是对他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期待。他成不了你的一部分,也不是你的洋娃娃。”
李法天说着,把手机塞进了他的手中。
魏柯的火气烟消云散,眼圈却慢慢红了。
电话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领我这个情。”对面的谢榆沉默了一阵,主动开口道,“我也不想再继续当你的替身棋士。打完下一场应氏杯决赛,这个赛季也结束了,我们结束吧。”
魏柯干脆道:“好。”
☆、第30章
深更半夜的b市机场,罗爽拎着行李箱下飞机,一群粉丝正在寒风里举着稀稀拉拉的接机牌等他。他换上灿烂的笑容,走到她们中间签名互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一声:“魏柯!”
只见“魏柯”塞着耳机,疲累地出登机口。他看到粉丝吃了一惊,随后懒洋洋地笑起来。眼前的小姑娘眨眼间就跑光了,留罗爽一人站在寒风里。
罗爽脸一沉,快步离开了讨人厌的同僚与粉丝。
今天的比赛,素来稳如老狗的魏柯被他逼成这样,简直把他高兴坏了。他以为半年前lg杯的旧事重演,魏柯在优势的情况下被下降头,胡乱下几步,由他将胜利收入囊中。谁知道并没有发生他希望的赏心乐事,魏柯一招妙着化险为夷,靠着强大的搅功和官子功夫把胜负逼平,还胜他半目。煮熟的鸭子飞了,比从来没有打下过鸭子,更让罗爽不爽。
罗爽事后思考那几步棋筋,觉得有点像程延清的风格。
之前对战工藤修的那一局,魏柯也出现了重大失误,罗爽在备战时发现,魏柯如果按照另一条思路走,也未必不能。等于说,魏柯在场上尝试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下法。后一种下法走了一步,甚至还没展开,他就后悔了。这让罗爽觉得蹊跷。这不符合常理,也不是魏柯的性格。按照魏柯的计算力,他不可能不在头脑里预演后招。如果他预演过,觉得第二种下法不如第一种来得好,他又为什么还要凭空下一着废棋?
罗爽心里隐隐觉得有问题。魏柯忽高忽下的棋力,与程延清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棋坛近半年来的营销炒作,在吴宅中捡到的那枚奇怪纽扣……线索太多,千头万绪。
这时候口袋里的微博提示音响起。他打开一看,是一名加v的网友联系他,想要做推广。罗爽加上了他的微信,发现对面姓蔡,叫蔡立文。
最近他的微博粉丝量上去,又有魏柯第一个吃了螃蟹,罗爽开始接一些营销广告,比下指导棋省事又省力。而且他有意把资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现在身列一冠群,以后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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