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块石头就好了。
“昆吾君会不会像贾宝玉一样,出生就带着一块石头?”姜元异想天开地说。出生时身上就携带东西的,那肯定是个新闻,关注关注说不定可以。姜元伸出手指戳了戳方晟言的胳臂,“我猜测,你惦记的人肯定带着石头出生。”
昆吾君遁入轮回,他的轮回中夹杂着太多的干扰,后来他自己也有意隐去了踪影,人海茫茫,找一个故意要躲着的人谈何容易。不说全世界,就单单一个华夏十多亿的人口,每时每刻都有孩子出生。不说整个华夏了,缩小范围到南洲市的几家医院,妇幼保健中心的产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带停,天要下雨、孩要出生,外力管不着的“顺其自然”,找一个天生异象的孩子谈何容易。大多数普普通通的出生,不过总有部分孩子自出生就带着与众不同,社会新闻的版面总能够看到类似的新闻——打破记录,巨大儿宝宝。
姜元纠结地皱着眉,找寻的工程量还是太大了。
在一旁假装擦桌子的外婆听到这话,一双浅浅的眉毛微微皱起,她走过去问:“是一出生就带着石头?”
姜元:“我瞎说的,不一定啦。”
外婆语出惊人,“你出生的时候手上就握着一块石头,这……”
姜元瞪大了眼睛,“什么?!”
方晟言同样惊讶地看向外婆。
外婆说:“你出生的时候小拳头握得很紧,你爸妈、我,你几个姨妈轮番试过谁都打不开你的拳头。小拳头又嫩又小,我们哪里敢用力,就怕伤到你的骨头。好几个医生看过,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说顺其自然,等你要张开的时候肯定就张开了。”
姜元看看方晟言,赶紧追问,“后来呢外婆?”
“后来就是回家啊,除了拳头握着其它都健健康康,在医院里待了三天就回家了。”外婆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她抱着刚刚吃完奶的才一周大的小姜元坐在沙发上,春天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忽然眯着眼睛哼着歌的外婆听到了一声轻响,就像是一颗小石头砸在了地上,外婆睁开眼睛看过去,首先看到小姜元紧握着的小拳头张开了,五根柔软的手指自然地伸展开,就像是从未握得那么紧过。
视线擦过小手落在地上,浅色的免漆地板上多了一颗桂圆果核大的灰色小石头,石头滚圆滚圆的,瞅着就像是水泥滚成的一样,灰扑扑。
“就是这块。”
外婆摸着脖子拉出一根红绳,红绳的末端是一个红色的荷包,有些年头的荷包了,边缘已经起毛,却因为保管的得当,还能够看出几分刚刚做出来时的光亮。打开荷包,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有一缕用细红绳扎紧的头发,有一块质地不是很好的玉观音,还有姜元之前给外婆戴上的玉葫芦。头发是外公的,结婚当天剪下的结发,外婆一直留着。玉观音是外公买给外婆的第一件首饰。
除此之外,就是外婆说的那块灰色的石头。
粗糙的手指伸进去够着那颗石头,石头还挺滑溜,过了片刻才拿了出来,外婆看着石头,满脸的沟壑变得越发柔和,仿佛是穿过岁月看见了软团子一般的小姜元,躺在自己怀里是那么的小,一晃的功夫长了大小伙子,自己也老喽。
不着痕迹地揩着眼角,外婆说:“石头我一直收着,你爸妈都不知道。”
姜元的眼睛越睁越大,外婆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姜元父母不知道,姜元理所当然也不知道的。
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姜元能够听到胸腔内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声音,从外婆的手中接过了石头,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姜元哭丧着脸看向方晟言,“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要不你来看看?”
方晟言沉默地朝着姜元伸出手,姜元把小石头放到了方晟言的手掌上,“快看快看,我可不想有什么隐藏身世。”苍天保佑,千万别有,他就是他,只是姜元而已,独一无二的姜元,不想是其他人。
“别担心。”方晟言的声音有些干,他安慰姜元的同时像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桂圆果核大的石头被方晟言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看两个手指不过微微用力,但方晟言知晓自己施加在石头上的力道足够轰碎整座大青山。这样大的力道不过是换来小石头表面出现浅浅的皲裂痕迹,有了裂纹小石头内储存的力量便流泻了出来,姜元好似听到了水流涌动的声音。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猛地抬腿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扭头朝着担忧的外婆说:“外婆,我去田里看看,马上回来的。”心中想着昆吾居的大田,跨出一步,待视线明朗后赫然发现,远远的那座山的山脚下出现了粼粼水光。
“出水了!”姜元指着遥远的昆吾山说。
方晟言紧随着姜元来到了昆吾居的隐藏地图,搂住姜元的腰瞬移至昆吾山上。昆吾山距离很远,望山跑死马,姜元要是用两条腿走的话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到,只有方晟言这样带着才能够轻易到达这座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山。
昆吾山不是巍峨高山,它更像是南方公园里用土石堆出来的小山包,说是山,在真正的山面前不过是个泥堆罢了。但就是这么个“泥堆”站在昆吾居隐藏地图里的任意角落都可以看见它。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昆吾山出名不是因为其壮美,而是它出产的赤金石,更因为它是弱水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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