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身体你知道的,熬了好几日还能有好?他睡不安稳,一点儿动静都醒,您进去最好哄他再多睡一阵。”
叶翀皱眉点点头,急着进去,又被胡未迟拦回来,“侯爷,我求您个事儿行吗?”
叶翀狐疑道:“胡先生请讲。”
“一会请您帮我向陛下请罪求条命。”胡未迟满脸的难言之隐。
“什么罪?”叶翀一头雾水。
胡未迟尴尬搓手,“欺君之罪。”
“啊!?”叶翀大惊。
“我骗陛下药里没下安神的东西,又把他放倒了。您知道,陛下忒小心眼的,哎……我怕是人头不保啊。”
叶翀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胡先生,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你治陛下一治一个准。”
“哎!您倒是别光说风凉话啊,今非昔比,如今我放翻的是条真龙,能不怕吗?”胡未迟叹息。
“不会的,陛下要真想怎么你,你做不到太医院院首的位置,放心吧。”叶翀拍拍他的肩,转身进了里间。
梁检听见声音脑子就醒了,奈何身体沉重,迷糊中动弹不得。
叶翀高大的身影罩下来,摸了摸他一片冷汗的额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亲额角。
梁检半梦半醒间掀开眼皮,伸手捧住叶翀的脸,喃喃道:“平云……我不是在做梦吧。”
叶翀凑近了亲吻他毫无血色的唇角,“阿越是我,我回来了。”
梁检猛然醒过来,胸口起伏有些喘,只将他紧搂在怀中,“我是真的等到你回来了,是吗?”
叶翀侧身躺到榻上,毫不见外地将新皇揽到怀中,“阿越,我一夜没睡,你陪我睡一会好吗?”他没忘了胡未迟的嘱咐,梁检精神很差,硬挺着一丝清明,得赶紧把人哄睡了。
新皇似乎一瞬间就安稳下来,埋首在他肩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了怕他的背心,很快就把自己哄睡着了。
叶翀摸了他颈后也是一把凉汗,拉过裘被把人裹好,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
在门口叫来永林,小侯爷吩咐道:“劳烦公公拿一套陛下的里衣,再打盆温水来。”
梁检睡得实在太轻,内珰们压根不敢打扰。
永林被吓傻,大启上下几百年大概没出过给皇上擦身、换衣的侯爷吧,御前大珰梦游似的飘出去。
暖阁里增了三个炭火盆,兽金炭烧得安安静静。
叶翀给梁检擦洗好,换好里衣,梁检全程睡得昏沉,不受一丝惊动。
要不是胡未迟说陛下不易受风,叶翀都想裹好他抱回后殿寝宫床上去。
叶翀坐在榻边,仔仔细细地看了会梁检,拿起枕边白玉梨花宝坠,轻轻挂回持珠上。
梁检似乎心有灵犀,眼皮动了动,也不知为什么伸手就去摸宝坠,却摸到握着持珠的叶翀的手。
叶翀反手攥住他,拉起裘被给他盖好,俯身又亲了亲,“陛下,今生今世,臣都不会离开你。”
运河回复的大启就像打通血脉的巨龙,源源不断的火器、兵力补给京城。
叶戈自西戎迂回关外,又一次切断北戎补给。
雷苗特殊的毒.药在北戎营地周围遍地投放,失去水源、粮草的北戎多部,对此次南进产生巨大分歧,鞑靼的瀚海部率先离开大军,私自撤离。
其他诸部人心惶惶,叶翀、仰阿莎借机一鼓作气,冲过琉璃河,打破北戎主力,斩杀敌首两万余。
叶翀继续追击肃良朵塔主力至紫荆关外,在也可里全灭敌军,肃良朵塔仅剩百余亲卫,逃入荒漠深处,此战之后北戎多部脱离肃良朵塔统治,向大启称臣纳贡。
陈阁老自知罪孽深重,不得善终,自焚于祖屋,移三族;高南星、吴东来弃市,移三族;其他相关人等皆从重处罚。
至此,南北阴云动荡消散而去,沉积多年的弊病逐渐改革,繁荣盛世、宇内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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