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伤得重吗?”
传志道:“不妨事的,我们分别时,她已醒了。你认得门主夫人?你且放心,那张一刀待她很好,说要带她去南阳找大夫,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就是她好像不大喜欢张一刀,她……”到此,传志蓦地想起来,那门主夫人,正是复姓南宫。
南宫碧知他已猜到此节,点头道:“你该庆幸,当初不曾杀了南宫家主的胞姐。”她伸出右手,五指间一枚银镖游来移去,又被收入袖中。
传志冷道:“我又不是真的杀人魔。你问完便走吧,我还有事要同筝儿——”话未说罢,便给秦筝一把拦下。秦筝喜道:“当初传志救了你的姐姐,眼下你不该再救他一次吗?”南宫碧挑眉,秦筝也顾不上传志阻拦,当即将中毒一事略略说过,急道:“有人说你南宫家也有那样霸道的□□,你可愿助我们解毒?”她将桌上药方、医书一股脑抱起,放至南宫碧身边茶案上,凑到她面前道:“时间来不及了,今夜已经没有人送药粥了。明日一早,传志与我就会毒发,再流上七天七夜的血,便要死了!”
“这同我南宫家的独门秘药倒有些相似。定是某个不成器的东西,学了我家一二皮毛,就投靠了旁人。”南宫碧沉吟道,末了面色自若,望着秦筝近在咫尺的面庞,笑道,“我又何必趟这浑水?”
秦筝急道:“传志救了你姐姐的性命!你不肯给解药也无妨,只帮我瞧瞧我的方子如何?”
南宫碧仍是摇头:“嫁出去的女人,早已不是我南宫家人。有人杀了她,是辱我南宫门楣,我自然要报仇;有人救了她,那却与我无关。何况你们救了我一个姐姐,便想换两条性命,未免太贪心了。”
秦筝哪想到这般回答,一时哑口无言。南宫碧微微一笑,起身要走,被传志拦下:“你知道如何解这毒?”
“是又如何?”
传志松一口气,当即跪下道:“那便请南宫前辈救筝儿一命。”秦筝呆住,传志又道:“一命换一命,总不贪心了。”
南宫碧垂眸瞧他一眼,冷道:“你的命不要了?”
“我还有七日好活。”传志仰头看她,见她双眉紧锁,神态郑重,孤注一掷道,“我听爷爷说,江湖中人最重气节、重信义。若给人下跪,那是不要气节了;受了这一跪的人,就要讲信义。我以我的气节相托,求南宫前辈答应,救筝儿一命。”
秦筝嚎啕大哭,扑上前来要将他拉起。南宫碧道:“我答应你。”
传志道声多谢,推开秦筝便起身跃入夜幕之中。
他轻身功夫极佳,不多时已掠至后园,瞧见灯火处有三五白衣少年,皆是南华剑派装束。悄没声绕过巡逻的家丁,藏身至一处游廊暗处。过不多时,听得一人脚步声渐近,急纵上前,一手将人扣下,一手捂他口鼻,将人携至暗处,轻声道:“郑夫人住在哪儿?”说话间,方觉鼻间异香扑鼻,怀中人的身体柔软至极,竟是个女弟子。想要松手,却又不敢。
不想那女子鼻中嗤笑一声,道:“大笨驴,你胳膊都僵啦!”
传志匆忙松手,退后道:“我不知是你。”
“你本想抱别人吗?”红蕖逼近两步,几要贴在他身上。“你若抱了别人,这时便给人抓去啦!”
自南京一别,再见她都是遥遥相隔,此时靠近了瞧,她是新婚妇人,挽了发髻,眉眼明艳妩媚,与从前全然不同。在这落梅庄中能遇到旧识,本是欣慰之事,传志睇上那一对美眸,却暗生怯意,再退一步,佯作镇定道:“我有要事要找郑夫人,还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红蕖悠然一笑,一手玩弄起发梢来:“好久不见,你不曾想我吗?”
“我知道周公子待你很好,你也很喜欢他,那便很好了。”传志道,“郑夫人便住在那最大的屋子里?”
他心不在焉,红蕖蓦地变了脸色,冷冷道:“你怎知我两个很好,我好不好,又关你何事。”
传志看一眼月色,急道:“你不说便罢,我要走了。”甫一动身,却给红蕖拉住了衣角,听她幽幽道:“你曾答应我三件事,还有两件不曾做到呢。”
传志心生烦躁,恼道:“你缠着我做什么?”
他话说出口便觉不妥,不想红蕖又噗嗤笑了:“分明是你先抓到了我。”
传志再怎迟钝,也察觉她是有意捉弄,只得温声道:“你要我做什么,这便说吧。等过得明日,我便替你做。”
红蕖转转眼睛,又趁着月色瞧他面容,忽正色道:“你找师娘,是想要她替你作证?她认得付九,对不对?”不等他回答,又道:“你怎还是这样傻。她今夜答应了如何,明日便不会反悔吗?女人都很会骗人,骗你这样的大笨驴,更是简单至极。”
传志却不曾料到这一点:“那要怎么办?”
红蕖笑道:“你想求我帮你,便要给些好处才行呀。喏——”红蕖伸出双手,挑起眼梢望着他:“今夜凉得很,我手很冷,你替我暖暖,好不好?”见传志犹疑不肯动作,她忽的便将两手贴上了他脖颈,柔声道:“这是第二件事。我要你为我做的,都是顶容易的事吧?”
她的双掌着实冰冷。传志虽知不妥,也不敢拿开,僵着身体问:“我要当众与她对峙吗?”
红蕖笑道:“这两日你还不曾吃够亏?在你和郑夫人之间,没有人会相信你。”她又靠传志近一些:“你身上怎臭烘烘的?脏死啦——好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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