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姑娘明显是知道什么,并且是想要告诉他们的。她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见轻手轻脚地摸到他身边,悄声问道:“难道不怕她说谎吗?”
“放心。”墨澄空勾起一抹笑,“她怕晒太阳就跟你怕你爹一个程度。”再看她身上的伤口,鬼族人没有吸食他人精气修为,自己便会腐烂致死。想来她的主人本就打算用他们一次,死了也不可惜。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致如此吧。
高见此时无心与他斗嘴,很是好奇他诊脉之术。墨澄空笑道:“想学?我可不收你。这是祖传的手艺,一来你没这天分,二来恕不外传。”
他很想辩驳几句,可就在这时一人慌慌张张撞门而入,阳光涌进房内,激得鬼姑娘尖叫着两手乱抓挣扎起身。高见往墨澄空身后一躲,大气不敢出。
“谁让你进来的?快关门出去!”宁则平喝到。
“大大人不好了!刘管事他……他死了!”
旧人(下)
“你、你说什么?”方才呼喝的怒气仍凝在脸上,宁则平极力掩饰声线中的颤抖,宁愿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下人以为他没听懂,便详细解释一遍:“今早厨房的找刘管事领这个月菜钱,左右寻不到,想着今儿个初一,指不定他还在祠堂拜祭老祖宗。往那一去,见老先生已是具尸首了。死得那叫一个惨呐……”
“够了!”宁则平一拳叩在门框上,指关节握得发白,身形不住地颤抖。他平日待人说话一向斯斯文文,就连下人也从未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着实唬了一跳。有较为年长的下人闻声而来解围:“这小子进府没多少时日,不太懂事,大人您……”在府里稍有些年头的侍女、下人们都知,老城主事物繁忙,城主自出生起便由刘管事护持陪伴,于他而言,除却多年主仆情分,更多的是近同祖孙之情。
“无事。”他转身向三人,苍白的脸上扯出一点笑,“你们接着忙,我……我去看看,失陪。”双眼通红几近滴下血来。
脚步声渐渐消无,白染重扎紧百灵囊,淡声道:“想去就去吧。”墨澄空收好图纸,满不在乎地一笑:“是你想去吧。”却是一手牵一个,拖着一大一小两人一道前往祠堂。
眼前景象有几分熟识。墨澄空回看白染,白染也正好看向他,神情是一样的略有所思。刘管事尸身以跪姿被放置于供桌一侧,低垂着头,一副忏悔的样子,周身散落着一些牙齿,黏糊糊地沾着血迹。宁则平两手交叠伏身跪倒他膝前,呜咽之声断断续续传出。
“相比之下,你们家倒是看得开。”还未等他动作,白染已将宁则平扶到一边,低声回应道:“修道之人本应参透生死,看淡别离。”
墨澄空伸手探向刘管事脖颈处,颈椎已被捏断。轻手扶起他的头,双眼只剩两个空洞;嘴角渗血,掰开一看,里面空无一物。除此再无外伤。怎么看都像是一桩残忍凶杀案,凶犯对其恨之入骨,以致将其挖眼拔舌、折断脖颈。可他身影似乎比初见时干瘦许多,执手一辨,墨澄空眉间紧蹙,心下一沉。“老先生死前被吸干了精气,且失了魂魄。”与白应死状相似。下意识地顺他朝向望去,竟也是对着厅中一处。只是巧合么……
白染面沉阴沉几分,向旁侧问道:“有无其他伤亡者?”围观者面面相觑,有一人自愿帮助清查人数,许久后回来,边大喘气边道:“府中上下均问过了,再无第二人。蹊跷事倒是打听到一件。”他清了清嗓子,“一兄弟起夜时瞧见刘管事屋外雾蒙蒙的,可昨夜分明没起雾哇……”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每人耳中,对白、墨二人却是有如万雷轰顶。早在辨手作判时二人已认定此事与鬼族难逃干系,哪知与白应之死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浓雾、祠堂、跪姿、凄惨死状……本以为是单纯的鬼族杀人吸□□气以保自身,可放着大批精壮男子不害,反倒找上个年迈瘦削的老人,以及这极其相似的死亡场景,令人不免心生联想:对方目的明确,就是冲着刘管事而来。
“小兄弟,家中人可安好?”
“啊……没什么。就是同你家长辈有过数面之缘,受过恩惠罢了。”
老者生前话语忽然清晰起来,在白染脑中回荡。这位刘管事究竟是何人?是否与我白家有关联?若是如此,极有可能也卷入了当年事件中。
再看墨澄空,已然一副要到刘管事房中探个究竟的样子,高见虽不明所以,也嚷嚷着要同去。尽管事不关己,好歹现在吃住皆在此,宁则平对他也不错,于情于理,总该尽点心力。他毫不客气地迎上墨澄空的目光,等着对方一句“小孩子别多管闲事”,好顶回去。结果并不如他所料,那人微微一笑,招呼他快些跟上。
“我也去。”宁则平双手钳住座椅扶手,勉强支起身来。他脸上犹有泪痕,语调柔和坚定,眼神却明亮得似要迸出火星:“不论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会将他揪出来。然后,杀了他。”
刘管事房间所在不远,推开门,一股陈旧腐朽气味扑面而来。这位置阴凉爽快,只是采光不好,四扇大窗还都拉上厚重布帘,即便是白天,屋内也是昏暗至极,对于一位老人来说非常不利于行动。拉开帘子,点上十来根蜡烛,方才真正能看清屋中场景。高见想开窗透气,却发现每扇窗户均从内部被死死钉住。“布帘是近来才装上的。爷爷一向怕热,这都入夏了,怎会把窗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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