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切飞奔去,扑进叔父怀中,这声音蛊惑着他,他真就顺从地走近几步,却将剑稳稳停在白衍颈边,冷冷地说道:“滚出去。”
“白衍”换上女音,狂笑一阵,出剑疾击他右肩,带起一道血花,继又道:“无礼,该打。”说罢又一剑朝他胸口。
白染身子后仰,又以碎霜抵开剑锋,顺势挽剑刺向他大腿。同时,白衍也一剑落在他左肩,仿佛只需一个用力,便能削下他这只手臂。如此伤势,他不过皱了皱眉,提剑又是一套连击,攻势虽迅猛,却处处避开要害。
“白衍”应付之余,还不忘调笑道:“我与阿衍灵体相契合,凭你也想逼我出去?笑话。”又道:“温良敦厚是你的好处,也是你不得了的弱点。”出手招招致命。
“请前辈赐教!”见白染处处保留,冷惜羽终是气不过将他推至一旁,上前与“白衍”缠斗。“白衍”轻蔑一笑,睬都不睬他一眼,道:“方才我就好奇,冷家是没人了么,指派个孩子过来,瞧不起我?”
冷惜羽面上淡然自若,手中剑势越发凌厉,如蛇般与其纠缠不休,扰得他失了逗弄兴致。“白衍”停下动作后撤,神情变得阴冷古怪,周身骇人气息令四方余孽跪拜尖叫,争先化作一道白光汇入他体内。冷惜羽不解其中缘由,剑招收不及,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道前去。
“这是……姓冷的快退回来!”墨澄空曾听师父说过某种通过献祭而使自身瞬时增强的邪术,与眼前所见甚是相似。他脸色本就不好,此时更是惊如死灰,眼睁睁看着“白衍”聚起一团黑气,一掌照着冷惜羽面门拍下。
血腥味四散。
冷惜羽跌坐在地,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也顾不上擦拭溅射到脸上的血珠。方才那掌必然是躲不过的,哪知白染从旁侧杀出,一剑斩下这只手,干净利落。
“白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即又嘲讽道:“阿染,你终究还是偏帮着另一边的。叔父心都凉了,唉。”
“凭你也敢妄称叔父?”
远远传来人声,一道黑色人影紧随其后,落至众人身前。黑衣兄弟仍旧通身漆黑,不同往常之处便是手中多出一柄长剑。
“到处寻不见你,原来是陪儿子下山历练去了。哟,瞧着脸色不好,腿疾又犯啦?白宗主?”
白衡听罢并不解释,揭去伪装以真面目示人。碰巧路过行侠仗义是他,暗中跟随施以援手是他,或许他此生所做最出格一事便是弃宗门不顾随子下山。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父亲的心又哪能轻易读懂呢。
“父亲,我……”喜忧齐齐涌上心头,白染一时失了稳重,有些不知所措。
“退下。”白衡惨白着脸呵斥道。他已多年不曾外出,每每腿疾发作皆需卧床静养。此番折腾全仗强撑,疼痛难忍,即便站立不动也需花费极大工夫,致使众人遇险时难以及时施救。
“退下?哈,白无思,你未免太过自信了。这里所有活的死的联手,也难从我手上讨得半点便宜。”吸取完精气,“白衍”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头顶凭空生出一对尖角,四肢成利爪状,霎时间伸展为一只足有三人高、面目狰狞的怪物,肤上绘满艳丽奇异的图腾,双眼如初升红日般鲜红灼目。
祠堂房梁应声倾塌。一地狼藉之中,鬼王怀抱甘棠夫人骸骨,正卖力啃食着,缭绕的黑气自顶端往下笼罩整座翠忘山。白衡反手一掌逼退众人,提剑独自迎上前,鬼王头也不抬,随手扫过几块碎石瓦砾往他腿上招呼。他连连跳跃闪避,终于支持不住单膝跪倒,鬼王利爪扑下、就要将他刺穿时,一道人影闪现挡下一切,顺势将剑身没入鬼王心口。鬼王吃痛抽回利爪,而白染虽被戳出几个血窟窿,仍是面不改色。
鬼王紧捂住胸口,似是想到什么趣事,不顾伤痛咧嘴一笑:“呵……我的好侄儿,你现在可是在想‘这利物穿身之痛也不过如此’?呵呵……一个死婴为何能存活至今?是因你祖父每日灌输的灵力,还是赠与的金丹?不够,还不够!家里人生怕你有任何闪失,怕极了。对了,你可曾听说一种墨家秘术,‘魂绊’?”
“你——闭嘴!别说了!”白衡怒道。
“哈哈,为何怕他知道?祖父、父亲为保住他煞费苦心,多么令人感动!为何怕他知道?”
白染身形一僵,问道:“什么意思……什么秘术、‘魂绊’、墨……墨家?”
“所谓‘魂绊’,即是墨氏血亲以自身为源与他人结绊,从而分担他人伤痛、自损以保全他人。你猜猜,现今唯一一位墨氏子孙与谁结了绊,灵力低微的他分去伤痛后又能坚持多久呢?”他勾起一抹邪笑,“如此,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了?”
呼……呼……
白染听见自己呼吸沉重,心狂跳不止,身子不受控地往下坠,眼神空洞洞的,脑中嗡嗡作响。
答应过要护你周全,为何到头来,伤你最深皆是因为我……
他伸手去够父亲衣角,死死攥住,哑声问道:“爹,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像埋怨,像质问,又像在喃喃自语。
见他这副样子,白衡恨不得痛打一顿叫他清醒,却还是不发一言,只默默叹气。
眼前这几人,两个半死不活,一个站都站不起身,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半大孩子,怎么着都能一招全灭。鬼王笑道:“实在不忍心打扰诸位,有话还请黄泉路上慢慢说道……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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