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临阵脱逃的小人,若不是赵淳从乾石逃跑,也不至于造成今天这个局面,还害他二哥三哥被围困,也不晓得此刻情况如何。
“但如你所说,此人是铁木格,那你想过没有?铁木格是北狄二王子,素以凶残狡诈著称,若与赵家频频联系,那赵家与他到底算什么关系?”卫岭冷静地发出疑问,“他在京城同赵韵有来往,在边关和赵淳有接触,若真如此,赵家便是通敌叛国!方才你骂我的那些话,均可以戴到赵义直的头上……”
通敌叛国四个字砸在顾醒的头上,顾醒只觉得脑中轰雷一声,后面的话再也听不清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是了,他与卫岭多番争执,却忘记了铁木格认识赵韵,如今又在赵淳军中,那赵家……又该处于何等位置?
前世赵韵用疾草之毒逃避死亡,是不是其中也有铁木格的参与?或者说,就是铁木格教唆的她?否则赵韵一个弱女子,如何识得疾草?难道那个时候,阿韵是骗他的?
顾醒心中有无数个问号,最后都被自己一力否决。
不!阿韵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是那样一个善良美好如同白月光存在的女子,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绝对有误会!
顾醒转身仓皇走了两步,身形却踉跄得怎么也稳不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阿韵不会的,不会的……”顾醒喃喃自语,几欲落泪。
卫岭看着他的背影,终是不忍,上前搀住了他,“你说得对,不可能,一切都说不通。顾七,你不可能认识铁木格,铁木格也不可能跟赵家有联系,要知道当年赵大人的夫人,连同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都是死在北狄的铁骑之下。赵家与北狄仇深似海,赵大人忠诚耿直,如何会做出通敌叛国的行径来?顾七,你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吗?”顾醒苦笑着,泪眼朦胧地看着卫岭,“卫四,你告诉我认错了人?要真是认错了人,我倒能欺骗自己,可是……
国仇家恨,日复一日地压在我心头,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那一天,北狄铁蹄从我身上碾过,边城百姓血流成河,我身边是不足三岁的幼童残肢,耳边是妇孺老弱的惨叫……那种痛苦,我如何能忘记?”
“边城?”卫岭瞬间明白顾醒所想,立时抓住他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顾七,顾小七,顾醒!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你现在在苍溪,不在边城!皇上也没有让你去守边城,那只是你的梦而已,你说过了,你仅仅是做了一个梦,你给我清醒一点!”
然而无论卫岭怎么说,顾醒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站都站不住了。
“少将军!”卫之一突然道,“顾世子恐怕是刺激过甚,毕竟第一次上战场,兴许压力太大吓坏了,咱们把他打晕带回去吧,这里离营地太远,如若这么闹着,实在不安全。”
卫岭闻言点头,以手作刀劈在顾醒后颈,顾醒晕倒在卫岭的怀里。
卫岭将人往肩上一扛,同两名士兵迅速往营地赶。
顾醒又一次梦见了边城,赵云一身黑衣打马而来,她对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卫岭我不会走!”
画面一转,赵韵又对他说:“我与卫岭有婚约,卫岭战死,我必须为他殉情……”
紧跟着他又站在了城楼之上,赵韵身着黑衣,从他旁边一跃而下,落在地上一身鲜血,面部全非。
“阿韵!——”顾醒冲着城墙下呐喊,可忽然赵韵又站在了别处,朝他笑意连连。
再看方才那鲜血之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赵韵问他:“……你能不能去救一救卫岭?”
顾醒回答:“不!边城不能没有守将!我不能走!”
赵韵霎时脸色一变,变得阴狠恶毒,冲着他露出残忍的笑容,“你出不出城?你要是不出城,我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画面再转,赵韵又站在了城墙之上,朝他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朱唇如同鲜血染就,格外刺眼。
赵韵对他说:“皇命难为,父命难为,我是赵家的女儿,便由不得自己做主……”
然后那黑衣女子如同一只轻燕跃下了城楼,鲜血扑面而来,绽开如同一朵朵妖冶的花,顾醒一抹脸,发现一手的鲜血。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鲜血好像会流动,顺着他的手腕胳膊爬满了他全身。
他的耳边不断传来赵韵空灵的声音:“顾醒,你知道吗,当年姑母……皇后娘娘拟定的是我与你的婚旨……拖到现在,连卫岭也死了……我不想再嫁给任何人了……我是卫岭的人,卫岭死了,我怎可独活……”
“阿韵!阿韵!——”顾醒声声呐喊,却撞进了一片迷雾,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唯独那银铃般的声音响在耳侧,如同魔咒一般,缠绕在顾醒的脑子。
顾醒抱着头,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少将军,顾世子像是被梦魇住了,这是心病,属下也无能为力。”
床榻前,军医提着药箱,微微躬身,“属下只能开一副安神退烧的药方,让顾世子服下看是否会有效果。”
卫岭摆摆手,“那你就先下去吧。”
军医应是,又踌躇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了,“少将军,顾世子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两日,如若一直昏迷不醒,恐怕有生命危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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