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种后遗症必然是伤筋动骨的重伤所致,萧然是很适合习武的身段,背窄腰瘦腿长,骨架偏细却极为匀称,可他总觉得萧然身上有点莫名的违和感,不单是过往伤势留下的后遗症,还有些藏得更深的东西,如同附骨之疽。
海力斯与休戈虽没有血脉关系,但却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半个弟弟,萧然是休戈的命,他为此特意对萧然极为上心,这一瞥而间的忧虑让他惦记了许久,闲暇时他也翻阅了不少先前嗤之以鼻的南朝医书,后来也正是因为这份细腻的心思,他才能将萧然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萧然还要给休戈带一份早饭,早起忙碌的牧人们给他们留了肉干和奶豆腐,他想着休戈是伤号可能还需要些别的来补一补,刚好碰见安格沁牵着两头母牛回来挤奶,萧然就想跟他要一碗去煮,海力斯言听计从的帮他翻译成北原语,安格沁听完之后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年岁不大的安格沁用北原语认真解释着王上是从不喝牛奶的,耿直单纯的北原少年一心觉得休戈是盖世英雄理所应当的喜欢酒香不喜欢奶味,海力斯高深莫测的帮着安格沁把北原语翻译成汉话告诉萧然,萧然颇有困惑的思量了片刻,他明明记得在狄安城里他喝了一碗牛奶之后休戈还吻着他亲了好一会。
“他小不知道,王上是十几岁的时候有段时间喝得太多了,所以才不爱喝了。”
安格沁这一辈少年都是在休戈继位之后才开始从军征战的,他们眼里的休戈自然是战神下凡神佛难挡,安格沁牵着母牛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满是对休戈的憧憬与敬佩,海力斯不忍戳穿,只能暗自压低声线跟萧然偷偷说了一句内情。
无论是哪种说法都不能解释萧然的困惑,他还没想到休戈十几岁时正是十年前这一茬,只是莫名其妙的回忆起了那个睡前的亲吻,混着奶香和休戈的气息,格外的令他面红耳赤。
萧然冷不丁停下脚步甩了甩头,黄色的小野花开在绿草茵茵的脚边,他又转念想起昨天休戈在马上叫他其格的场景,无论哪一段记忆都带着一种几乎奢侈的温情。
“那北…北原语里,其,其格,对应的是什么?”萧然没头没脑的蹦出来这样一句话,他有些局促的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北原人,圆润小巧的耳垂在不经意间已经蓄了些许绯红。
安格沁傻呵呵的一歪头,海力斯反应了一下特意问他一遍是什么意思,萧然只当他们是拿自己打趣,然而问都问了,索性就心一横豁出去的问到底,反正他与休戈也确实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他叫我这个,我该叫他什么?北原语要怎么说,他没告诉我,我想知道。”
海力斯微微眯起浅灰色的眸子不做回答,相比之下安格沁就单纯的多,十八九的少年人恍然大悟的一拍手,立马松开两头牛蹲下身去摘了一朵野花,然后乐呵呵的拿着这朵娇艳欲滴的小黄花跟萧然比划,用半生不熟的汉话混着北原语给萧然解惑,“噢——!其格!这个!其——格——”
之后的一整日休戈都在帐里休养生息,稀里糊涂就被指派着包办了所有挤奶任务的安格沁和不明真相的旁人都感叹自家王上真是美人在怀志得意满,沉浸在温柔乡里连好动的毛病都改了,居然还有这么安生养伤的时候。
然而只有去帐里送过两次饭的海力斯有幸见证到了能征善战的北原王是怎么被枕头砸到起不了身的。
第十二章昭远
北方草原的尽头是一座座比崇关还要高大肃穆的雪山,猎鹰从半空中一掠而过,依山而建的都城昭远坐落在碧草消失的地方,纯白的建筑巍峨庄严却不失美感,取自山间的石料与群山之怀中的太阳交相辉映,古老的图腾与旌旗随风招展,这是所有北原人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休戈鬓边的小黄花已经换过四五朵了,为了让萧然消气,他再出发时每天都会在鬓发里别一朵娇艳欲滴的小花,海力斯还算处变不惊的,安格沁这种实心眼的孩子还当他是狼毒发作烧昏了头脑,吓得险些从马背上滚下来。
以萧然的胸襟根本不会跟他在意这点事情,休戈心知肚明这一点,萧然最多就是拿枕头砸他两下,是他故意小题大做,挨了毫无力道的一枕头就颇为配合的哭嚎惨叫,硬是犯贱一样的勾着萧然跟他闹。
萧然看透他这点小手段也懒得点破,正逢动心伊始,休戈在他眼中大抵就像怀春少女痴情所念的心上人那般,从头到脚没有半分毛病,连那卷曲深褐的蓬松发丝都异常顺眼。
萧然一路上已经把休戈这些亲近的臣子友人们认清楚了,这些人大多是安格沁这辈的,对休戈抱有无条件的忠诚和敬重。
一路上休戈跟他闹得欢实,萧然起先想着在人前要给他留个面子,后来休戈硬要拉着他同骑一匹马,还在马背上对他上下其手,萧然忍无可忍的怼着他打了好几次,年岁不大的骑手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有心思单纯的诸如安格沁这种,竟然还悄悄红了耳朵尖。
前两天他们猎了两头黄羊就地烤了,大晚上星河璀璨,篝火热闹,萧然跟他们一起围坐在火堆边上学着用匕首割羊肉吃,休戈瞅着别人不注意就口对口的喂了他一口奶酒,醇香甘甜,沁人心脾。
也是在篝火旁,休戈逐字逐句的给他翻译其他人聊天的内容,萧然边听边学,和安格沁关系最亲密的小伙子叫伊尔特,他俩嘀嘀咕咕的一直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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