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温洋努力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歪过身,伸手在床边的桌上和墙上胡乱的摸着什么。
“灯”温洋渐渐红了眼睛,惊慌无措的急声道,“灯呢”
虽然温洋的声音依旧含糊不清,但殷河还是听清了温洋话里“灯”这个字,同时再看温洋在床边胡乱摸找的模样,殷河也就判断出此时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失明了所以他现在正惊慌寻找的,是灯的按钮
是失忆了吗?
可是看着并不是不像。
失忆的人,会在醒来后一脸的迷茫不安,可这个男人,似乎只单单对自己看不见东西这一件事感到恐惧。
摸了半天找不到开关,温洋缩回手,坐在床上一脸惊慌的喊着,“有有人吗?爸?”温洋顿了顿,嗅了嗅鼻子,闻到医院贯有的消毒水的气味时,又叫道,“唐淞?你在吗?有有护士在吗?”
殷河阴声轻咳了一声,温洋立刻闭嘴了,然后一脸不安的伸手摸向床边,指尖碰到殷河的西装衣摆时,又颤颤的缩了回去。
“请请问你是”温洋小心翼翼道。
殷河脸色阴冷,淡淡道,“殷河。”
温洋愣了几秒,然后小声道,“您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吗?”
殷河脸色诡异,他盯着温洋的脸没有说话,温洋则继续谦和有礼的开口道,“殷医生是吗?请请问我眼睛怎么了?我我看不见了”
殷河眯着眼睛,“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我叫温洋。”温洋答道。
“认识殷锒戈吗?”
温洋懵着脸,似乎很认真的思索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这?”
温洋低着头,“我我记得我和我同事唐淞去一酒吧喝酒,然后他被人砸伤了,唐大哥送他去医院,我我去唐大哥的办公室拿东西,然后然后”温洋低着头,似乎很用力的去想,但接下来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殷河心里猜出了一二,便问道,“还记得你说的这天是几月几号。”
“几月几号?”温洋再次认真的想了几秒,然后答道,“哦,是月号。”
殷河抬了抬眉,心中了然。
这个男人的确失忆,不过是选择性失忆,他丢掉了拥有殷锒戈的那部分记忆如果殷河知道温洋初次见到殷锒戈的那天,他会发现,温洋的记忆,正好截止在了第一次遇见殷锒戈的前一刻接下来医生对温洋进行的全身检查也验证了殷河的猜测。
温洋的确是选择性失忆,因受到来自现实的强烈刺激,也可是那场火中被掉落的吊顶砸中脑部,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做完检查后,温洋被人带回了病房,途中无论温洋问什么都没有人回答他,这无疑放大了温洋心中的恐惧,特别是在感觉到周围每一个人都在用他听不懂的某国语言交谈时,温洋更加害怕。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肯定不是在国内
“伤者是因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的选择性失忆。”走廊上,医生对殷河道,“等到手术放出血后,就会渐渐恢复记忆。”
听医生说完,殷河转头看了看病房内,温洋此时正一脸不安的坐在床上,脸上写满了惶恐,时不时的开口叫着人看他模样,就像下一秒要哭出来一样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的确任何人都会无法接受“暂时不需要手术。”
殷河冷冷说完,转身进了病房。
听到脚步声,温洋如惊弓之鸟直起上半身,然后一脸焦切的面朝着走来的人。
“能不能借您手机打打个电话,我打给我父亲让他来接我,不过你放心,我我会付清医院的治疗费,所以能不能麻烦”
“家,你是回不去了。”殷河漠然道,“这里是甸国的国都h城,你的家离这仅飞行距离就有上千英里。”
温洋彻底慌了,“可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你又是谁?”
“你就在这安心养伤,三天后我会来接你离开。”
说着,殷河转身准备离去。
感觉到床边的男人要走,温洋连忙身体倾向前,快速伸手拽住殷河的衣角。
“别别走。”温洋一脸无助的哀求道,“我我不知道这是哪?我看不见,我我害怕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说中文的人你能不能”
殷河试图甩开温洋的手,但温洋害怕殷河会走,使的手劲儿格外的大,紧接着更是另一手也拽住殷河的衣服,像是生怕这块可以成为他救生浮木的男人会离开,无论殷河如何用力扒他的手,温洋都攥的死死的。
殷河脸上很难得的浮起一丝懊恼,他看着温洋紧攥衣服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沉声道,“松手。”
温洋缩着肩膀不断摇头。
对于温洋来说,在这陌生的国家,说着同样语言的人都可以被当作老乡一样信任,从他醒来开始,这个男人是唯一和他说过话,虽然态度冰冰冷冷的,但感觉并不像什么坏人。
如果殷河走了,温洋会跟没了主心骨一样
更何况,温洋感觉这里未必是医院,越害怕越是会胡思乱想想着这里会不会是电影里演的黑市诊所,专取人器脏做活体研究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离开家,不,现在应该说是离开国家,那么远身处黑暗,心禁不起任何阴暗的揣测,所以温洋此时心里的的恐惧正被一点点的放大。
殷河最终不再挣温洋的那只手,而是阴冷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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