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良久,夏青河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我下次再来找你。”
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可是,事已至此,又何必再见……徒增烦恼。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听到那里面所传达出来的急匆匆的意味,颜和被烟熏得有些酸涩的眼眶里,在无声地泪流。
月亮的清辉透过窗帘,描摹着泪水的痕迹。这一刻的颜和,跟当初站在火车站门口的谢非,何其相似。
从颜和家出来的夏青河想去找谢非,一股无言的冲动让他只想不停地走,走到谢非身边把当年的误会全部解释清楚。可是他跑出了好远,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谢非现在身在何处。
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而他,就跟此刻的月光一样,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他看着地上被路灯拉长了的长长的影子,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时他终于想通一切后跑去找谢非的情景。他找遍了所有地方,甚至最后去了他家里,才知道——他原来因为喜欢男人的事情曝光,被逐出家门好久了。
可是身为恋人的他,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真的关心过他吗?关心过那个单纯的一心一意为自己考虑的恋人吗?
他是那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甚至做好了‘因为喜欢同性,所以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觉悟,可是,夏青河你呢?
你又,做了什么。
22、乌鸦公主与三千个小矮人
那一夜之后,谢非连着三天都没有再上游戏,要么就是在公司里处理事情,要么就是在学校里上课看书,日子过得出人意料的平静。反正,表面上再平静不过。然而第三天,言大主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谢非办公室里霸占了他的沙发,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控诉。
“谢非啊……你快点上游戏吧,我求你了,真的!”言月白滚在沙发上,满面愁容。
“怎么了?”谢非淡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再不上游戏,我们就要被你家夫君折磨致死了!”言月白坐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绝对是因为你那天啥都不说甩下他就下了线,结果他玻璃心碎了一地,全帮会都惨遭毒手。你知道吗,他最近打着帮战在即的由头,美名其曰做热身训练,但其实就是把帮会里的人轮流拉出去虐菜……不说了,一说就是一把辛酸泪,真真正正的六宫粉黛无颜色啊。”言大主编又在卖弄他的文学素养了。
“是吗。”谢非淡定地翻阅着手里的文件,接通助理的内线电话,“刚刚那份文件有个数据错了,十分钟内改回来。”
“喂!你不要无视我啊!”
谢非看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被虐,可以不玩。”
“不行,帮会里还有千千万万的战友,我怎么可以临阵脱逃。风鹤姑娘会宰了我的。”得,后半句才是真话吧。
“关我什么事。”谢非最强绝杀!
一盆凉水当头泼,言大主编有些小抑郁,“你这样我都没心情工作了……”
“你平时上班,一半时间在给下期的杂质样刊挑错,各个部门跑直到改到你满意为止。还有一半时间在看时尚杂志,这会儿,”谢非看了看手表,“看杂志的时间到了,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刚刚我是不是被你鄙视了?是不是?”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谢非手里玩转着钢笔,头也不抬。
“那是因为我只用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别人一天的工作,请叫我效率达人。”言月白摆出一张正经脸,而后忽然又想起话题跑偏了,正事还没办呢,不能就这么出师不利砸了自己的招牌,“今晚上游戏吧,谢非。逃避不是办法,既然当年那件事被挖出来了,也好,就当是刮骨疗伤,身上的腐肉腐骨不祛除,终有一天心也会整个腐烂掉的。趁这个机会,跟过去彻底地说拜拜,彻底地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谢非的手顿了顿,作为一个能理智地分析得失、优劣的人,谢非当然知道逃避不是办法,长痛不如短痛。可是这就跟没谈恋爱前侃侃而谈说自己永不沦陷,谈了恋爱智商指数却直线下降的女生一样,有的时候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而是实际操作的问题。
“谢非,还记得那天那一千多盏孔明灯吗?”言月白捻着自己稍稍有些长的头发,微微笑说:“再相信一次如何?不是相信你自己,是相信叶落乌啼。他很聪明,这次的事情他多半能猜到一些事实,你不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谢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好像很想把我跟他撮合在一起?”
言月白耸耸肩,“因为换成别人的话十有八九会被你那冷冰冰的态度退货的吧,我觉得还是叶落乌啼比较适合你,脸皮厚,绝招多,血厚防高,你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蹂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可以蹂躏他,居家必备,出门常带,嗯,大神就是这么用的。”
如果叶落乌啼听到这些话,会被气哭的吧……谢非这样想着,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一些,“你就知道他一定喜欢我?”
“没事儿,要是他不喜欢还敢像之前那样缠着你,我就用笔把他戳死。”
谢非想象了一下言月白高举大毛笔把叶落乌啼戳死的情景,好吧,很富有喜感,“要是你坐了牢,我会去看你的。”
真是谢谢你啊……
“那我们可说好啦。”言月白放心了,挥挥手告辞。亲爱的罗盟友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非看着言月白推门离去,心里不禁多了一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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