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栖飞出老远还能听见萧君越的笑声,他心里无端的升起一股怒气,双颊生红。愤恨的扭头朝追云闲居的后院看去,叶寒栖后悔自己刚才下手太轻,就该让萧君越沉在水底爬不起来,好好的醒醒脑子,不然整天只知道耍小聪明使坏。
萧君越的手从身上滑过的感觉还很清晰,叶寒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有些慌张,也有一些心悸。活了上百年,叶寒栖知道自己或多或少有一些怪癖。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他讨厌他人身上的温度,那会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一世迁就萧君越,叶寒栖努力的适应和萧君越接触时的感觉。说来也奇怪,拥抱萧君越的时候,叶寒栖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相反,他觉得很安心。他不排斥萧君越的亲近,但是这不代表萧君越可以越线。
被萧君越这一搅合叶寒栖也没了逗留的心思,他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御剑回清华殿。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可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萧君越的身上。今天只是早课的第一天就有人公然的挑衅,如果他置之不理,会让情况变的严峻起来。
气走了叶寒栖,萧君越自己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便开始感到无聊。水中的灵力逐渐稀薄,萧君越的身体也无法在吸纳更多的灵力,他又呆了一小会儿便从水里出来。
地上的衣服又脏又皱,还沾了几滴血迹,萧君越眉头一皱,扒出还算干净的里衣穿上,趁院子里没人偷溜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今天的高负荷训练累倒了一群人,萧君越不是钢筋铁骨,一放松那种疲惫感随之而来。如果是以往随着自己的性子乱来,萧君越肯定倒头就睡,才不管外面日升日落。
可是今天不一样,训练里的那些关卡让懒散的萧君越产生了危机感,温热的鲜血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让他明白这是残酷的修真界,不是和平的二十一世纪。如果他继续停步不前,得过且过,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别人的猎物,被人猎杀。
想要活下去,他必须强大起来,不仅炼药术要学,炼体修炼也不能落下。药道双修,前世的萧君越可以做到,这一世的他也可以做到。
叶寒栖回到天无涯换了一身衣服就去裂云堂找秦昭然拿早上没有到场的人员名单,粗略的把名单上的人名看了一遍,叶寒栖在脑海中回忆了这些人在北冥宗的状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在宗门里翻不出大浪。
合上手中的名单,叶寒栖向秦昭然询问了今天早课的情况,大致的了解秦昭然带的这只队伍的水平在那个层次,对他们今后的训练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想。
秦昭然到现在都还对自己被调来带弟子这事感到茫然,叶寒栖问什么他都照实说了,等叶寒栖没问题以后,秦昭然犹豫半晌道:“叶师兄,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叶寒栖抬头看向秦昭然,淡然道:“一丈渊虽然重要,但并不能发挥你的实力。”
秦昭然愣住,他都还没有开口,叶寒栖居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叶师兄,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件事?”
“因为你这个人很简单。”叶寒栖说道,前世的秦昭然下场并不好,他性情固执,死守一丈渊,以一己之力力战妖族。
那个时候,叶寒栖只是去晚了一步,看到的是秦昭然燃烧修为和妖族同归于尽。他已是强弩之末,明知燃烧修为也撑不了多久,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那一战不仅惨烈,还给北冥宗敲了一记警钟,让这头病入膏肓的雄狮发出最后一声悲鸣。
虽然秦昭然只是北冥宗最普通的一名内门弟子,修为不算最高,天赋不算最好,混在人群里也不显眼;但是在叶寒栖的眼中,这是条有血性的汉子,身上有北冥宗强盛时期的风骨,宁死不折。
叶寒栖不希望悲剧重演,所以他将秦昭然从一丈渊调回来。在叶寒栖的眼中,这个为了宗门而死的弟子远比一丈渊重要。
一丈渊的问题叶寒栖目前不打算理会,那里有着太多的疑点,甚至和后来萧君越叛出师门有关。
秦昭然第一次从叶寒栖的口中听到赞美的话,还是赞美自己的话,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和大多数的北冥宗弟子一样,叶寒栖在他的眼中也是高不可攀的对象。秦昭然不知道自己交了什么好运,会突然得到叶寒栖的赏识,忍不住傻笑起来。
他看起来年岁不大,一张稚|嫩的娃娃脸,平日里老是绷着脸一脸严肃,现在笑起来带了几分孩子气。
叶寒栖心里蓦然一怔,面前秦昭然的脸忽然变幻成了另一个人,本性张扬放肆,骗人的时候却笑的分外无辜。
“师兄,在这个北冥宗,师弟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嘴上说着喜欢的人,心里却藏着一把刀。叶寒栖的手掌不自觉的捂上心口,哪里被人一剑刺穿,炙热的火灵力和他的冰灵力相克,留下难以抹灭的伤疤。即使重生,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依旧记忆如新。
决裂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分崩离析的局面犹如迅猛的山洪,脱缰的野马,无可挽回。犹如布满蛛网裂纹的镜面,轻轻一碰就化作粉末。
黄昏时分,山中起了一层薄雾,清华殿的正殿还没有落锁。透过雾气看过去,殿中的烛光变的有些昏暗。
一人端坐在八仙桌的正东方,手里拿着一卷书。斑驳的光影和墨色的字交错,扉页上散发出淡淡的银光。
叶寒栖御剑从外面回来,不慌不忙的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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