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
帐房已经把历年来的账本都拿到了书房,范家家业不多,账本也不多,以至于陶唐还以为那个老帐房把一些账本销毁了,可拿来一看,跟陶家一般的田租账本无异。
田租的账本查了半天,那小帐房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田租收不上来是常有的,范老爷仁厚,知道穷苦人家的艰难,一般也就不去催,反正也花销用度也够。
陶唐觉得奇怪,这账目看着毫无问题,可这钱去哪儿了?五湖看了看账本,欠田租这些人每年就是那么几户,一看就是是老赖,老帐房也不管管?
“把古董铺子的账本也拿来。”陶唐吩咐道。
“子舟,看来我们还要去铺子看看。”陶唐迅速地翻完了账本,“看来今日我们还得一起用晚膳了。”
陶唐请了五湖到镇上了文锦斋吃饭,点了三个小菜,有荤有素,口味清淡。
陶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还在这里存了茶叶和酒水。
“子舟海量,在下不敢和你拼酒,而且等下还有正事,喝酒怕是会耽误,所以今日就以茶代酒了。”
五湖还是那样,喝茶当喝水,陶唐见了也只是笑笑。
两人吃饭的效率完全不同,五湖吃得多又快,陶唐吃得不算少,却慢很多,五湖就这么看着他慢嚼细咽的,却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倒是把陶唐看得不好意思,只好跟他闲聊几句。
“子舟,今日你我初相识,却原来是同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是不知子舟今年多大了?”
“二十。”
“那我们同年呢,子舟方及弱冠便已经是正六品的百户,真是年轻有为。”
五湖转头看向窗外,正好能看见那古董铺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那铺子的账本呢?”
陶唐盛了碗饭后汤,答道:“在呢。”
吃完饭天色不早,五湖决定还是明日再去,待回家到书房打算再看看那账本,却发现账本正在案上,心道这陶唐似乎不够细心,不太靠谱。
第3章三
第二日,五湖带着账本和帐房先到了古董铺子,这铺,各色古玩陈设摆满了架子,还挂了好些字画,五湖对此一窍不通,山水画在他看来就是山水,要说有什么意境那他倒真的看不出来。
陶唐起的没有五湖早,待,五湖已经在查账了。陶唐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带着册子去查库存。
五湖的库房倒是有几分兴趣,可陶唐却拒绝他到库房去。
“怎么,你们陶家在里头藏了见不得人的物件?”
“见不得人说不上,只是来路不明而已。”
五湖闻言,立刻质问道:“你们陶家该不会也沾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吧?”
陶唐笑道:“军爷哪儿的话,往日范老爷也是知道的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去处,偶尔收一些乡下人拿来卖的物件,谁知道是什么来历呢?”
陶唐把范老爷搬出来明摆着是用来压五湖的,范老爷是个甩手掌柜五湖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想追忆一下当年发家致富的情景而已,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陶唐把话说到这份上,倒像是五湖这个做儿子的想翻父亲的旧账了。
“子舟供职军中,身家清白最是要紧不过,这铺子的事,把账查清楚便可了。”陶唐说完,转身就要进库房,却被五湖拽住了手臂。
“你说得好听,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陶家骗了我爹。”五湖冷声道。
陶唐无奈道:“看来子舟认定我陶家是奸商了。”
五湖不说话。
“请吧,但愿不要吓到你。”
库房里很阴暗,里头的东西有些是土里带出来的,确实不太干净,那些倒斗的会,少不了陶家从中牵线。五湖就算不懂,这其中的关节他也不会想不明白,只是古玩这一行,本来就是这样。
“这……”
“这东西也不记得是谁收的了,确实伤风败俗,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好男色的前朝贵人的阴宅里带出来的。”陶唐一边给那个泥塑盖上白布,一边留意五湖的神色,似乎很不屑。
那正是两个男子在卧榻上交欢的泥塑春宫,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不堪入目。
五湖也没什么兴趣再在这库房里待下去,除了那个泥塑之外,那倒斗的好像把人家整个阴宅都带了出来,还有一些用具和图画。
看着五湖出去,陶唐暗道这尊煞神可总算走了,陶家大多的生意都是清白的,可也沾了黑道,幸好没有让他看见些什么,那些泥里的东西,还算不得什么。
盘点完库房里的东西,天色已是不早,一如陶唐所料,问题不在这铺子的货物上,或者说,陶家的账都没有问题,只是范家那头却有问题了。
“陶家的账,没有问题?”五湖狐疑。
“自然没有。”陶唐端坐在椅上,颇为悠然。
“账本呢?”
“账本不就在那里吗?”
“陶家本家记录的账。”五湖道。
“我核对过了,没错,那天不是已经查过了吗?”
“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陶唐笑而不语。
是陶家和范家合伙的铺子,但是只有一个掌柜,正是以前范家的帐房,账面上亏损了很多,这个数目与田租相去不远。
“这是田租补了这里的漏吗?”五湖看着账目问。
陶唐摇头,“东西都是他经手的,收进来的价钱和卖出去的价钱实际上是多少,恐怕也只有从陶家来的东西是如实记录的。”
“而且,这田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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