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便叫她们去了,自己躺在床上闭目沉思。谭家做生意,主要是谭父打理。谭家祖父母早早不在了,谭父有几房姬妾,然而大都是从前伺候的,没有子女也翻不出风浪来。家里人口少,管家的事物想来也不多。
“公子,药煎好了。”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杏儿便走去开门。门一开,七八个丫头排成一列走进来,一同行礼,每人手上都端着一碗药汤。为首的那个丫头年长一些,身穿的衣服也比旁人更亮丽。她上前走到凌彦床前,“公子,先起来喝药。”
凌彦脸上笑嘻嘻,心里p。“这药……是不是多了些?”
“都是夫人安排的。”那丫头又重复了一遍,“请公子起来喝药。”
不喝,过不去这茬。喝了,恐怕就真卧床不起了。
凌彦对天翻了个白眼,发现短短半天自己对于面部情绪管理能力退化的严重。【你好系统,你的宿主马上要被撑死。】
【系统相信凌老师的能力。】
熟悉的称呼让凌彦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需要的时候呼叫,都是假的。他坐起半边身子,接过为首的丫头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卧槽,真苦。
中药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凌彦的五官挤成一团。他还真没受过这种委屈。“好了,后面的先搁着吧。”
“公子……”那丫头刚一出声,就被凌彦打断了,“本公子肠胃不适,若是这些都喝下去适得其反,你们谁向母亲交差?”
他话语并不严厉,只是咬字清晰地说过一句话,眼神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垂眸。
凌彦一转眼又变成了谦逊羞涩的语气,“我身体孱弱累母亲挂念了,敢问姐姐,母亲平日都做些什么,可费心神?”
那为首的丫头,不出凌彦所料,正是谭母的贴身丫头,闻言恭敬地回答:“不敢当,夫人平日不过看看账本,偶尔巡查庄子,最牵挂的还是公子。”
果然,人太闲,需要找点乐子。“难道没有什么故交友人走动吗?”
丫头笑了,是对于大公子一点都不了解后院女子的包容笑容。“三不五时走动一下,哪有天天拜访别人家的呢?”
凌彦打到了目的,看来谭夫人也是有几个闺阁旧友的。于是他借着关心母亲的名义不断从那丫头口中套话,在心中勾勒出谭夫人的生活状态:孤独,无趣。谭父生意繁忙,经常出远门,家中只有母子二人。谭母,与后院那些姬妾又说不到一处,久而久之,便无话可说。
知道了病就可以对症下药。凌彦打发走丫头们,便安心等着谭母找上门了。
果然,丫头前脚离开,谭夫人后脚就来了。
“我儿,为何不好好喝药?”谭母看着那一桌的汤药,显示大怒,继而大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是扎为娘的心啊!”
扎心了老铁。凌彦脑海中突然浮出这五个字,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摆出失落的模样。“母亲细想,儿子若是喝完这些药,如何用的下饭?粒米不进,明日岂不又无精打采?”
谭母听得半信半疑,“我儿,这是大夫写的方子,岂会害你?”
那时你逼着大夫写的啊。凌彦狠狠掐了一把胳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娘,儿子明年就要上京赶考了,这样汤药不断,如何能应付会试?”
“那又该如何是好!”谭母听了这番话,顿时方寸大乱,目光烦躁地扫过周围,“不若你再等两年,先养养身子?”
“母亲说什么呢!”这下凌彦根本不用假装哭笑不得了。“光阴不等人,岂能白白浪费时间!”他努力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在心中默默数着数,数到了60时,终于模糊了眼眶,他一低头,几滴泪水顺着滑落脸庞,从下巴滴在绸缎被子上。
【说哭就哭,凌老师好演技。】
娱乐圈中,对于资深一些的前辈为表示尊敬,会叫一声老师。大家叫来叫去,渐渐叫成了习惯。二十七岁的凌彦凭借蔚蓝第一主持的身份,也收获了“凌老师”的称呼。然而在系统叫来,这称呼就有些奇怪了。
系统的一句话,险些让凌彦破功。他顺势抓紧了被子,摆出失态后惭愧的模样。而谭母看了,心中便动容,急切地欺身向前,紧紧握住他捏着被子的手。“我儿不哭,娘定为你寻来最好的大夫!”
凌彦轻轻摇了摇头。“孩儿只是体弱罢了,吃不下东西,饮食又难以克化,才导致精气不足。母亲不妨问问大夫,有什么养生之法。”
谭母已经乱了方寸,只将凌彦视作主心骨,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这出哭戏可有点难。】看着门关上,凌彦拽起被子擦了擦脸,含糊不清地抱怨。虽然,看起来收效还不错。
【别揉眼睛呀,不卫生。】
凌彦本来还觉得眼睛痒痒的,听到系统的声音,才放下手。
“大公子,用饭了。”大约是谭母吩咐的,桌上的汤药被撤下来,丫头们摆上丰盛的饭菜,凌彦已经饥肠辘辘,但是看了一眼窗外,还是有些奇怪,这种不中午不午,吃的是什么饭?
【系统的历史小知识:古代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一顿是辰时,一顿是在申时。】
这个凌彦还真不知道,他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便疯了:【一天两顿饭?中间隔着八小时??】怪不得谭公子这么虚弱!这是饿得吧!
而如果说这还只是打击,那么饭菜的味道就让凌彦绝望了:没有味道,寡淡得无以言语。
凌彦是个作死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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