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厚非。”
“你倒是看得开。”姜如净低笑。
飞雨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两道剑影一划而就,落到了两人面前。飞雨君朝来者轻轻颔首,姜如净也喊了一声:“掌门,摇铃师叔。”
来人正是展越道人和摇铃子。
“重塑身躯的准备已做好了,今晚便可开始,只是这过程会有点长,还有点疼。”摇铃子摸着自己的美髯须,眼睛半醺着瞅着姜如净,摇头晃脑道:“小子可别哭鼻子!”
姜如净洒然一笑,“哈!区区疼痛,吾辈何曾惧过?”
摇铃子哼笑了两声,“那是最好!走罢!收拾收拾,随我前去瑾善峰,没个三年五年可别想回来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姜如净说着便往前迈了一步。
刚迈出,便又停了下来。
“喂,”他没有回头,只是黑若曜石的眼珠却是往斜后方垂落的,“可别把我的梅花树种死了。”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飞雨君俊美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温柔笑意,“它本就快死了,若是不活,可不能怪我。”
“哼!若我回来发现它死了,我就,我就……哼!”姜如净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御剑离去,摇铃子紧接而上,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云端。
展越感叹道:“我这师侄,是真的变了许多啊!若是以前,少不得跟你争一番,现在却变得……”
“变得柔软了。”飞雨君淡淡接道。
“是!哈哈哈哈!”展越长笑。
是呵,他这师侄,若是以前,难免要口出威胁之恶语了,如今,看他模样,却是不忍心了,就如那日海边那一剑,本可劈天裂海搅动风云,却因看见小小一只虫子而停了下来。
一直骄傲强势到近乎狠厉无情的那个剑修,终于有了慈悲之心,对自己亲近的人,也终于有了尊重和爱护之心了。
展越一个人“呵呵”地傻笑了许久,才想起旁边还有个飞雨君,扭头一看,见飞雨君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如看到什么奇异之物,当下脸色猛地一沉,“看什么看?没见过fēng_liú潇洒的掌门人么?”
飞雨君默然。
展越想了想,总觉着自己方才指不定被这该死的剑修看笑话了,非得扳回一城来,便道:“我说你们魔门不是讲究随性吗?你小子怎的这般克制守礼?换做是别人,早就娃娃都生了一大堆了!”
飞雨君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道:“这不合理,男人与男人怎能生得出孩子来?”
展越见他完全没有关注重点,气冲冲一甩袖,连剑都不御,直接一飞冲天,留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飞雨君目送展越道人离去,一个人愣愣对着那株半死不活的梅花树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去打水来浇花了。
这只是一株很普通的梅花树,却又那么地与众不同。
太情峰向来寸草不生,再珍贵的花草移植过来也难以成活,有一日飞雨君归来时,竟见山脚下不知何时,竟长出了这么一株梅花,约莫半人高,长在岩石夹缝间,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整株小树半死不活的,枝叶摇摇欲坠,也不知是不是从没有活到盛放过的花苞悲惨地掉在地上,有的已然枯萎,似是一两年前的,而有的,则是刚落下的。
飞雨君心头不知为何一动,便将这株梅花移植到了半山腰一片平地,顺手搭了两间木屋。姜如净十年铸剑归来,见了自己的太情峰上多了这些东西,也不恼,就是固执地认为,那梅花既然开在太情峰,那就是他的梅花,此后便一天天花费心思琢磨着怎么弄活这将死的梅花。
“它开花的时候真漂亮。”姜如净这般说,好似已经看过了开花时的模样。“花是白色的,就是那种很纯净的无暇的白,花瓣边缘有些透明,娇嫩又柔软,我都不敢碰触一下,”他非常认真地告诉飞雨君:“那花特别白,真的,干净又漂亮,特别白!”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认真,眼底无尘,可飞雨君却为这些话觉得心痛难忍。
他想说,上个世界的事情,不怪你。
然,那死的可是数十亿的人。
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他甚至不知能做些什么,才能让姜如净能够感觉好一些。
除了……种花?
他的目光落到这半死不活的梅花树上,然后嘴角缓缓地牵起了微笑。
也许等姜如净重塑身体回来时,真的能看见纯白无暇的梅花了呢?
浇水施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慢,像平缓的河流边上一架老旧水车,慢悠悠地转着,偶尔发出“吱呀”一声短促而沉重的叹息,然后风把上面落下的水帘切割成小点水花,在平静地河面扬起不一样的波动。
姜如净那个名义上的弟子秋山问每日都会过来,带着些灵石送给飞雨君,他每次来,都会期待地望望木屋里边,又望望天边,然后面带遗憾地离去,第二天,又神采奕奕地来。
有时他会来得较寻常时候要晚一些,脸上有些隐约的伤,飞雨君渐渐得知,这少年与同批入门的弟子只见,关系极为紧张,他天资又算不得好,被压着打,也是常事了——至于他是姜如净的弟子,那也只是莫如凛随口一说,代为收徒,并未举行什么拜师大典,也未曾将消息公布出去。
莫如凛还在的时候,偶尔会照看他一下,现如今莫如凛闭关,他又成了那个只能受伤之后爬上太情峰的少年的。
只是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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