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物转交给六皇子。”国师说完,便不再多言。
汝烟心中还是疑惑,但她不敢多问,捧起那看起来不打眼的盒子出去了。
汝烟走了之后,国师问身旁的玉青檀,“你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吗?”
玉青檀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那盒子里装的是连心蛊。”国师自己倒是自己先说出来了。
玉青檀神色不变,他本就是该早夭的人,侥幸被国师救下抚养,靠着养在身体里的连心蛊才活到现在。这连心蛊本来是予他性命的东西,传闻蛊虫同生共死,生可让垂死之人复生,死则让健康之人殒命。
“当年我虽然救下你,但却一直困着你在这国师府。予你荣华,也让你见不得光。”国师说的很慢,他早在十年前,便已经是这副模样,在外都是玉青檀以他的面目来打点。这也是为什么国师会戴上面具的缘故,“我是将死之人,残喘至今,如今也是大限将至——你往后,是走是留,全凭你的心意。”
玉青檀知道国师是在试探他,六皇子如今正在东宫里,国师将连心蛊交与汝烟,就是给他反悔的机会,但也如国师所说,他这条命都是国师给的,“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愿以此生来偿还。”
国师听到他所说,面上凝重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
“你若心甘情愿,我故去之后,这国师府就交与你手。”国师道。
这是国师第一回亲口做出这样的允诺,更叫玉青檀明白那长乐宫的母子对国师而言的非凡意义。他虽是以国师身份在宫中出入,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国师,国师座下还有许多弟子,多是些惊才绝艳的人,连那皇上钦点的状元,也是因为有一层关系,才蒙得皇上青眼,在殿前御试之后,便迎娶了最受宠爱的玉真公主。如今国师却愿意为了有人能照料这一对母子,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出来。
“不负师父所托。”
“我累了,下去吧。几日之后的宫中宴会,也由你替我前往。”
“是。”
……
百里安在东宫呆了数日,终于得太子松口,得以回了长乐宫。
柳青芜和他一别月余,见到他神情复杂,几不能言。
百里安这才有机会问这次的事,“母妃。”
柳青芜只道,“皇儿回来就好。”
“玉真她……”百里安回了宫里,那玉真岂不是要回驸马府。
柳青芜这才和他讲那天太子来之后发生的事——太子向玉真逼问出此事缘由之后,就将她斥责一顿,后又和她说了些话,就出宫去驸马府接百里安回来了了。
百里安听太子还和柳青芜说了什么,就追问,“母妃,皇兄和你说了什么?”
柳青芜道,“太子说,他在宫里一日,便不会叫人欺负你。”
这句话听起来兄弟情深,但百里安想起这几日自己在东宫的遭遇,只觉得心中一片复杂,“母妃,你都和他说了?”
柳青芜点点头,当时太子脸色阴郁吓人,盯着玉真公主,叫她连一句谎话都不敢说。柳青芜看到太子听完整件事之后的可怖眼神,为了保护百里安,不叫太子迁怒于他,只得将惠妃的事全盘托出。
“我不在宫中几日,惠妃有没有前来找过麻烦?”
柳青芜摇头道,“四皇子忽发恶疾,惠妃也没有那个心思来找我这长乐宫的麻烦。”她说起来自己也觉得巧合。
惠妃?恶疾?
百里安忽然想起玉真母妃的癔症来,“什么时候?”
“你出宫的第二天,宫中的御医就都被叫到广和宫去了。”柳青芜道。
一个是两天后,一个是一个下雨天,本来是毫不相关的事,但百里安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两件事好似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百里安还没想出个头绪,就被柳青芜引进宫里,吃了饭,和柳青芜说了些话,就回了自己的偏殿里。
站在门口的汝烟忽然拦住他,一双眼中欲言又止。
“怎么了?”百里安看汝烟奇怪的很。
汝烟的手收紧,她本想不想将国师给的东西给百里安看,但这些年里,国师从未害过六皇子,她犹豫再三,才在百里安出来之后拦下了他。
“六皇子,奴婢有个东西要给你。”
百里安听到汝烟所说,看她又神神秘秘的样子,更觉得奇怪,“什么东西?”
“您跟奴婢来。”汝烟很少在百里安面前用这样的敬词。
百里安不适应的很,但还是和汝烟进了偏殿里。
等到只剩下两人时,汝烟才从袖中将那个盒子拿出来,“这是国师要奴婢转交给你的。”
百里安接过盒子的手一顿,“国师?”随即他疑惑蹙眉,他与国师可以说互不往来,忽然一下有东西说要给他,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汝烟听到百里安这一声疑惑,就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六皇子恕罪!”
百里安被她这一跪吓了一跳,他早些日子都察觉出汝烟和柳青芜之间关系的冷淡,但他半点都不知情,“你忽然跪什么?”
汝烟挣开百里安扶她的手,仰首道,“奴婢是国师府的人。”说完她又怕百里安误会她似的,急忙辩解,“奴婢不是有心欺瞒娘娘和六皇子的。”
汝烟是自小陪伴着百里安长大了,十几年的交情了,忽然说是国师府的人,饶是百里安,也是愣了一愣。
“奴婢从未有害娘娘和六皇子的心思,还望六皇子明鉴。”汝烟叩首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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