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潮笑了下,像是在说没事。兰葵予把包里的那把枪拿出来,枪口戳了章铭后腰一下。章铭回头,看到那东西挑起一边眉毛,没忍住发出一声“我.操”。
“你从哪儿弄来的?”章铭接过它熟练地拆掉弹夹检查一番后重新装上,看向兰葵予的眼神里多了惊疑和警惕:“这种型号只有特殊武.装部门才能搞到吧。”
兰葵予无所谓地“啊”了一声,“我不清楚,在我们那儿这玩意到处都是。”
不管章铭现在的内心风暴有多么剧烈,他都是上了贼船,想跑也跑不了了。
兰葵予简单给他们陈述了整个计划,在确认没有问题后,行动开始。唐潮和兰葵予都知道佩尔曼住在哪一间,房子对应的窗口是黑的。佩尔曼没在家。
于是兰葵予故技重施,用发卡撬开了佩尔曼的家门。几人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走了进去,唐潮刚一进门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去照天花板,果然在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隐藏的“介”。
但现在他们用不着拿到那东西。四人在兰葵予的指挥下抓着彼此的手腕,兰葵予站在客厅中央,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微薄的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亮了她微抿的唇角和手中的十字架挂坠。
她默念了句什么,十字架猛然发出紫色的光芒,那光只有豆大的一点,但周遭的景物在这瞬间疯狂扭曲,下一秒四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房间里空荡荡,就好像从未有过人来过一样。
唐潮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佩尔曼的中间人在看到兰葵予那一刻时的表情。
那是看到了魔鬼的极度惊恐,混杂的厌恶和刺骨的仇恨。和其他中间人一样,他和佩尔曼有七分相像,铂金色的短发和灰色的眼睛,但配上此时的表情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英俊。
唐潮突然有点好奇兰葵予到底对他做过什么了——绝对不止像她说的把刀架在脖子上那么简单。
兰葵予站在门口,平静地同他对视,问道:“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中间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他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差点掀了面前的桌子:“你们这群疯子!我就知道!你们从夏尔过来的人都他妈是疯子!”
“看来他找过你了。”兰葵予慢条斯理地抽出背后的刀,刀尖平稳地直指中间人喉咙:“告诉我,他是谁。”
中间人喉咙里咕唧一声,随即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触电般抖不停,他没有理会兰葵予,而是看向唐潮,目光里情.色癫狂的意味不言而喻。
“没想到真的能有亲眼看到你的一天呢,我的宝贝儿。”他语气里透露着无法理解的狂热,“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写的那些东西有多苍白,它们活该被删掉,你明明就值得更香.艳的描写!”
唐潮面无表情,他理应感到愤怒和难为情,这时候是个人都应该这样觉得,有人当着三个和他关系匪浅的人尽情地肖想他的身体,就像个变态一样,不,他就是个变态!
但他心里毫无波动,唐潮冷漠地和中间人对视,就好像正在谈论的不是他一样。
中间人没能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兰葵予动手了。
她想要给他点儿教训。一点点疼痛或是血,足以重新唤起他心中最原始的恐惧。锋利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划过滔滔不绝的中间人颈侧,就像是切一块肉那样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他的皮肤和血管。
血在一瞬间涌了出来,灌满了刀面上精致的血槽,唐潮看得胆战心惊,只能飞快地低下头。方穆博握住了他的手,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反握回去,这无关其它,只因为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尽管知道中间人不会死,但唐潮清楚兰葵予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也是在这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兰葵予和他们,绝对不是同一种人。
血腥味冲进鼻腔,与此同时唐潮听到了敲打键盘的急促声响,方穆博和章铭大喊出声。他抬起头,刚好看到兰葵予手中染血的刀在空中调转了一个方向,径直切向自己脖颈。
【兰葵予手握长刀切断了自己的脖子。】
中间人飞快地打下了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真正的指如疾风。干这事儿的时候他的脖子还在不要命似的喷血,但他唇角挂着癫狂的笑容,如同主人惩戒了不听话的宠物般心满意足。
兰葵予满脸诧异,她丝毫没有料到还可以这样,在她的认知里中间人从来都只能操纵所负责的那一个人物。然而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只有一瞬,她的刀太快了,这一刻,她的敌人变成了她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章铭起抬手。
“嘭!”
这是唐潮第一次亲耳听到枪声。
子弹打中了兰葵予右肩,血喷出来,她动作微微一顿,只是一顿,连哼声都没有发出——她对于疼痛的耐受力强得令人发指。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章铭飞快出手,手掌击中兰葵予手腕命门,把刀打的脱出手去。同时他接连射出三枪,前两枪打烂了电脑,最后那颗子弹击中了中间人的右手腕。
刀锋划破了兰葵予侧颈,画出一条血线,缓慢地渗出血来,她在原地僵立两秒,抬手来按了下自己受伤的地方,把沾了血的手掌抬在眼前,怔忪凝视上面的血迹。
刚才她距离死亡真的就只有一线之遥,尽管从很小的时候起身边的人就接连因为死亡永远离开,她也早就习惯了幽灵般穿梭于地下,死亡如影随形的日子,但当那一刻真正到来时,她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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